水產,其他的先不考慮,我們先從鰻鱺[鰻魚]開始。
日夲人特彆喜歡吃鰻魚,也有伏天土用醜日吃鰻魚的傳統。他們早上不像我們喝稀的,都是吃乾飯,配上一條烤鰻魚,再來個味噌湯、納豆。
不僅是早上吃,其他時候他們也喜歡吃,每年日夲人就得吃掉十幾萬噸的鰻魚。光他們日夲自己養殖,根本供不上消耗。
從1968年開始,台壪和南韓就開始養殖鰻魚,而我們國內,確切的說就是粵省也從1975年開始養殖。不管是哪裡的,其實主要都是銷往日夲。
鰻魚這個東西,養殖起來不是太容易,要是養死了,損失會非常大。就那個鰻魚苗根本沒法人工培養,隻能去海裡抓,一條鰻魚苗我們去收購估計得幾塊錢。
可一旦養好了,這利潤就非常高,一條鰻魚我們掙十幾塊,將來可能會有幾十塊。
這是屬於高風險、高投資、高回報的養殖行業,運氣好,幾年我們就能賺幾億,運氣不好,我們就要往裡麵賠過億。
我們投資的起,風險也擔的起,所以鰻魚養殖,我們文昌圍一定要搞。
可我們也不能盲目的搞,開始之前,我們先要學習。
阿嬸,你問問小隊裡誰想搞水產養殖,先問,把有想法的人名單弄出來。過了年,我想辦法找一個鰻魚養殖的專家給他們上課,一邊學,一邊送他們去南韓參觀學習。
等學的差不多了,再讓他們去弗山那邊的鰻魚養殖場打白工,不要工錢,哪怕是倒給錢都行,隻要能學到技術和經驗。”
“小隊的人可沒幾個有文化的,他們學的會嗎?”
“那就在墾殖小隊重開掃盲班,要讓每個人都學習,不求舞文弄墨,但是每個人起碼得識字。對了,還得教會他們最基礎的算賬。
等改組成墾殖集團,職工的薪資結構裡要增加一個文化獎金,文化水平越高,獎金拿的也就越高。
還要搞技能等級,和職稱一樣,這也和工資掛鉤,等級越高,工資級彆也就越高。
要在集團內部形成一種主動學習的風氣,哪怕學的東西在他的本職工作中作用並不大,也要在待遇上有所體現。
說難聽的,就算是吹口哨比彆人吹的好,每個月工資都得給他加幾塊錢。
學無止境,將會是我們墾殖集團的企業文化之一。
阿嬸,你也要學習,就從搞懂我說的企業文化是什麼開始學起。”
“學就學,你阿嬸我不但要學什麼企業文化,我還要學洋文,就那個y na is 葛翠竹。”葛翠竹嘴裡說著白話版的英文。
“哈哈,阿嬸你碰到老外了?”
“那有什麼稀奇,現在城裡老外不要太多,上次我還碰到一個老外要和我拍照,那老外眼睛瓦藍瓦藍的,個頭也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瓦藍瓦藍?確定說的不是布偶貓?”南易心裡嘀咕道。
“我們言歸正傳,鰻魚的事情,就這麼說,接著我們說說蜂蜜。”南易把話題又拉到正軌,“蜂蜜和蔬菜一樣,我們也不自己乾,也用二八原則扶持蜂農。
養蜜蜂,要追逐花季,需要四處遷徙,蜂農沒錢做蜂箱,我們借錢給他,沒錢找車拉蜂箱,我們就從集團裡調車幫他們拉。
不說要讓他們感恩,我們就是要把配套做好,讓他們養蜂養的舒心,讓他們一直團結在我們周圍,不要被彆人給勾走。
當然,等我們有競爭對手,肯定有不少人要被眼前的利益給勾走。像這樣的人,走就走了,我們也不挽留。
我們這也算是做好事,不能做好事,還要弄的自己淚流滿麵。
今天,我們就先說到這裡,我簡簡單單說了蔬菜共富計劃、鰻魚養殖、蜂農扶持三點,可真要做起來,就需要好幾年的光景。
阿嬸,這次我給你五年時間,也不給你下利潤指標,你把基礎給打好,下一個五年,我們就要真正發力。
到年底,小隊賬上有多少錢都留著用來發展,我會提議村委會另外撥出30萬給你,你用這錢給小隊的成員進行分紅,讓他們看到希望,讓他們堅信務農也能發家。”
和葛翠竹聊完,南易又去了埠頭,昂居依然還是在那裡釣魚。
“南易,你背上是什麼?”
南易的手拉了一下背上的背帶,把背在背後的小號拿在手裡,“這是小號,一種樂器。”
“我知,吹衝鋒號的。”
“對,就是那個。”
“你會吹?”
“會,你要聽?”
“要。”
“那我吹給你聽。”
南易把雙手扣在指環上,三隻手指扣在活塞上,嘴對準吹嘴,生疏的把小號給吹響。
他吹的是久石譲的《太陽照常升起》小號的段落。
“好聽嗎?”
一曲吹罷,南易坐到昂居邊上問道。
“好聽,好學嗎?”
“不難,你時間大把,肯定能學的比我好。”
“教我。”
“好,我教你。”
南易手把手的教起來,昂居雖然領悟力不行,可非常專心,兩人在河邊坐了兩個多小時,昂居已經能把小號吹出不刺耳的聲音。
雖然,離變成調子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小號,南易是故意帶過來的,就是想勾著昂居學,正因為冼為麒是昂居,他才會專注,隻要專注於一件事,年複一年,肯定能把事情給乾好。
先學吹小號,一邊識譜,明後年再勾著他學嗩呐。
兩樣樂器,但凡昂居能練到極致,哪怕將來他父母老去,南易的文昌圍夢崩塌,昂居依然能憑著吹的本事活得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