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裙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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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高就,除了在村裡當會計,我現在隻是一個待業青年,和王老板你們沒法比。”南易謙虛的說著,又對冼耀昶說道:“耀昶叔,你們有事就先去忙,我在這裡吃口飯。”

“我們還真有事,那,南易,你在這吃著,我們先走了,賬不用結,我和這裡的老板熟,掛我賬上。”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雙方彆過,南易找了一張大桌子,讓陳鳴鏑幾個人坐下跟自己一塊吃。

王萬科和冼耀昶走出飯館後,王萬科很快就問道:“耀昶,剛才那個南易真在你們村當會計?”

“當什麼會計啊,他一年就沒幾天在村裡呆著。”

“那怎麼還叫他南會計?”

“彆人我不會說,老王,我們一起做生意很久了,我也就不瞞你。不要小看南易,他77年來文昌圍插隊,幾個月的時間就參與到村裡的重大決策,然後村裡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看現在外麵還有人在倒什麼電子表、麥克鏡,覺得很時髦的生意,其實那都是我們文昌圍玩剩下的。”

“怎麼,你們文昌圍很早就倒電子表了?”王萬科詫異的問道。

“很早,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村裡的小人物,村裡的大事也沒資格參與。我最早參與村裡的生意,還得是那年《追捕》上映的時候,村裡開著大卡車,從南邊往北邊一路賣蛤蟆鏡、杜丘風衣。

你也知道,路上不太平,村裡需要人手一路押送,我跟著其中一路出發,八天時間,還沒到長江,一車貨就賣完了。

那個苦啊,八天打了十幾架,我胳膊上這個坑,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吃了人家一鋤頭,挖去了我一塊肉。”

冼耀昶說著,還撩起袖子,亮了亮他靠近肘關節的一個凹陷。

“村裡也就做了這麼一趟不正經的生意,之後,就辦上了集體企業,年年有分紅拿,也鼓勵大家出門做生意。老王,我們能走到一起合夥做買賣,我也是問過村裡的意見的。”

“不是吧,你自己做生意,還得村裡點頭麼?”

“那倒不用,可我自己哪裡有這麼多本錢囤苞米,大頭還是村裡出的,也可以說,我這個生意,村裡其實占了大頭。該怎麼做,得村裡拿主意,得他南易拿主意。”

王萬科聽冼耀昶這麼一說,很快就勾勒出一個文昌圍軍師的南易形象。

由點及麵,從冼耀昶身上,王萬科早就知道文昌圍的特殊。

倒個玉米,冼耀昶會把每個環節拆解開來,讓每一步都變得合法,讓自己的生意變得正規,而且,還會主動去稅務所納稅,該交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都不躲。

可他也會直接找稅務所的工作人員問一個傻問題——我怎麼能在合法的前提下少交稅?

學過經濟學的王萬科知道,冼耀昶要的其實是“合理避稅”。

當彆人在踩鋼絲,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根本想不起來要交稅的當下,冼耀昶很明顯是一個異類。

可王萬科卻從冼耀昶嘴裡得知,依法納稅這是村裡三令五申強調的,誰敢逃稅,不用等稅務所找上門,村裡先把人給辦了。

王萬科很清楚一家企業能給社會帶來什麼,解決就業、商品流通、貨幣流通這些都是潛移默化的,而對國家來說,稅收才是最直觀和立竿見影的。

隱隱的,王萬科模糊的感覺到,文昌圍在孕育的不是踩在灰色地帶的投機商人,不是踐踏政策漏洞的倒爺,而是企業家,真正於國有利的企業家。

原來,王萬科就覺得文昌圍有能人,看來這個能人得印證在這個南易身上。

“有意思,下次親近親近。”

王萬科一邊琢磨,一邊和冼耀昶兩人往蛇口那邊趕。

南易吃過飯,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在深甽還缺套房子,在市區,他居然連個午睡的地方都沒有。

為了找個地方坐坐,休息一會,南易就去了竹園賓館的歌舞廳。

沒想到,剛在歌舞廳裡坐下,就有一點小驚喜。

舞台上一個男的登上去,伴奏就起來,節奏一起,南易就知道這是一首什麼歌——《站台》,一首還沒有發行的歌曲,那台上這個多半就是劉鴻。

《站台》這歌,87年才會紅遍大江南北,可南易知道,這首歌明年就會發行,一舉讓劉鴻紅遍南方。

當北方還在聽鄧麗君的靡靡之音時,南方,確切的說羊城,流行音樂的萌芽已經冒出小角角,已經有音樂人背上他們的吉他開始了“羊漂”之旅。

南易記得也差不多這兩年,吉他會成為一種很時尚時髦的東西,六零末尾和七零初的後生們都希望自己擁有一把吉他。

“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哦——孤獨的站台,哦——寂寞的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

劉鴻在舞台上唱完歌,頭頂的舞台燈就閃爍起來,激烈的進場音樂也響起來,從歌舞廳門口的位置,一溜模特邁著貓步就走進來。

一個個身材都很高挑,南易一看這些模特的臉,基本可以判斷是東歐的,猜一猜應該是保加利亞或者是阿尓巴尼亞的,波蘭和鳥克蘭的可能性不大,他們的日子現在還好過,不用跑到大陸來撈金。

保加利亞有新娘交易市場,女性的地位很難說得清。

阿尓巴尼亞那幫白眼狼在琺國、意呆利、菏蘭都已經有成熟的人口買賣產業鏈,幽靈在巴黎隨便摸了摸消息,就了解到巴黎那幫站街的背後戳著的就是阿爾巴尼亞人。

南易了幾年就收回了目光,往椅背上一躺,閉目養神起來。

“南大佬。”

南易正想打個盹,邊上就有人叫他。

不需要看人,南易也知道叫自己的是誰,肯定是賴彪的堂弟賴[,也隻有他會這麼叫南易。

賴,南易也隻見過兩次,一次來拿錢,一次來送錢。

者,白虎也,雲從龍風從虎,賴家取名是和虎杠上了,水火都有了,要是賴家還有男丁,多半應該叫賴。

“賴,你在這做咩?”

“大佬,來這裡還能乾嘛啊,看節目啊。”賴走到南易的對麵,自顧自的坐下。

“不年不節的,不在學校呆著,跑出來看節目?”

“下午沒課,我這不和同學出來玩玩麼,雪凝,過來坐,給你介紹一下南大佬。”賴說著,衝著一個方向招招手。

很快,一個女孩子就走到了他們這桌。

南易打眼一看,女孩子穿的還挺時髦,裡頭一件絲綢繡衣,外麵還有一件小馬夾,下身是一條藍灰色的牛仔褲,腳上蹬著的差了點,是一雙白色的護士鞋,這兩年女孩子特彆喜歡穿,很便宜。

人長得也不錯,嬌嬌弱弱的,有點我見猶憐。

“大佬,給你介紹一下,江雪凝,我同學。”賴介紹道:“這是我哥的同學南易,南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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