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名也有出名的好處,要是文昌圍名氣大,有些生意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我當然知道,可還是弊大於利,這個名不出也罷。”
南易說著,又攙扶著劉貞往前走了一段,路過離河邊不遠的一棵烏桕樹,樹上麵吊著一個人,倒吊著,繩子被綁在左腳腳踝的位置。
樹邊上,兩個聯防隊的隊員守著。
“景煥、玉龍怎麼回事?”南易衝兩個聯防隊員問道。
兩個隊員一個叫冼景煥,另一個叫冼玉龍,比冼為民他們低一輩,但是實際年齡相差並不多,都是二十啷當的小年輕。
“南叔,沒事,就是個賊仔,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到文昌圍來偷東西。”冼玉龍說道。
南易仔細打量了一下被吊著的賊,也就是被吊難受了,臉色並不差,不像是餓著肚子,多半不是衝動型犯罪,而是專門吃這碗飯的。
“偷什麼了?”
“還沒得手就被我們給抓住了,這個賊仔手法很專業,帶著弓搖鑽,昨天晚上把愛花阿嬤的門都給鑽開了,還好愛花阿嬤正好起夜,不然真讓這個賊仔得手了。”
弓搖鑽,一般木工和篾匠會配上一把,是給木頭和毛竹開孔的神器,一搖一搖輕輕鬆鬆就能把孔給鑽開。
去年的嚴打,把那些小混混是打的差不多了,但是對這些老榮行裡不入流的小偷打擊卻不是很大,也就是在城裡不好混了。
既然城裡不好混,他們就下鄉開辟新的根據地。
村裡的雞鴨鵝這些方便攜帶,變現也不太難的家禽就遭殃了,成了他們下手的第一目標。
農村的雞窩一般就在三個地方:院子裡、堂前、廚房。
不管是在哪,都有一道門等著小偷去突破,而突破這道門,最實用的工具就是弓搖鑽。
隻要在鑽頭上抹點油,甭管是啥油,那真是可以做到鑽孔於無聲、無形,午夜一兩點,哪怕你屋裡睡著人,依然也不會被吵醒。
小偷按照自己的手腕大小,在門上畫一個圈,然後沿著圓圈一個挨著一個鑽出十幾個孔洞,用手一摘,就能把圓圈裡的木頭給卸下來。
木頭被卸下來了,那甭管這門上是彈子鎖還是門閂,都非常容易解決。
這個時候,在農村,彈子鎖還不多見,基本都是門閂,鎖門就是把門閂一橫,有些人家心細一點,還會用鋤頭抵著門。
可不管怎麼樣,隻要門被鑽開,剩下的都不難解決。
把門打開,小偷就直奔雞窩。
雞鴨鵝也要睡覺,午夜的時候,都會站著打盹,隻要動靜小一點,悄麼的打開雞窩的封門,手往裡麵一伸,抓著雞脖子往外麵一拽,拿繩子把雞嘴、雞腳、雞翅都給綁起來,就可以往蛇皮袋裡麵塞。
一隻接一隻,直到抓光為止。
要是小偷膽子再大一點,還敢摸進臥室翻找一番。
“嗯。”南易點點頭,湊到冼玉龍耳邊說道:“不要吊腳,把一隻手吊在樹上,讓他正好能墊著腳站著,這樣做苦頭不會少吃,可又看不出傷來。”
“明白了,南叔。”
“彆吊太久了,吊三個小時就送派出所去吧。”南易又交代了一聲,就和劉貞往村委會走去。
村委會裡,除了冼為民,其他人都在。
沒什麼寒暄的話,南易和劉貞就坐以後,會議就開始。
南易從校花手裡接過一個綠書包,從裡麵拿出兩條卷成圓柱的兩條褲子,把其中一個大一點的圓柱先抖落開。
“本來這個會議該早點開的,這兩天我忙著登記的事情給耽誤了,先給大家道個歉。”南易衝與會的幾人頷頷首,然後接著說道:“我手裡拿著的這條,是在國外很流行的健美褲。我估計這褲子在國內也能流行起來,服裝廠接著就上馬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