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山卿帶著楊開顏去了長河毛紡,接著又帶著她去了京城幾個賣衣服練攤的人比較多的點。
看完之後,楊開顏對楊山卿頓時刮目相看,她不得不承認,楊山卿的目光很準,這時候在京城開一個服裝批發市場,前景絕對可觀。
“山卿,你這個項目很好,你也不用想著找我爸貸款了,我可以拿錢出來。”
“真的啊?謝謝堂姐。”楊山卿高興的說道。
“先不要這麼興奮,不是借給你,我是要投資。項目是你想出來的,批發市場的idea,我可以算你2e,剩下的,就按投資的金額算股份。”
“p什麼?”
“20%的股份。”楊開顏解釋道。
不是借錢,而是投資,這讓楊山卿略有點失望,他本人非常看好批發市場的生意,就沒想過要和彆人分享。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道:“堂姐,你讓我考慮一下,我晚點再回複你。”
“沒問題,你可以慢慢考慮,but,長河毛紡那邊,你要儘快談妥,合同期要加長,支付方式要分期,十年一付占用資金太多,在市場經濟非常成熟的羙國,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一個商人會接受這種方式。”
“好,我晚上再把安國平約出來,和他好好談談。”
“ok,我要回酒店等電話,有消息通知我。”楊開顏一隻手扒拉了一下肩膀上的包帶,另外一隻手托著背包底扶了扶,把背包扶正,然後邁著腿就走。
等楊開顏走遠,楊山卿就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假洋鬼子,跟我裝什麼裝,還投資,投個屁。”
楊山卿發泄了一陣,也轉身離開。
有個成語叫情深友於,這裡的“友於”意思就是兄弟相愛,意為把兩個人之間良好的關係比喻成兄弟情。
可事實上,親兄弟之間能擰成一股繩的,少之又少;特彆是兄弟兩人都成家以後,罕有能繼續保持親密無間關係。
楊朝山和楊朝剛兄弟倆也是一樣,兩人隻是保持著表麵的兄弟關係,骨子裡的兄弟情還剩下多少,那隻有鬼知道。
楊山卿這個堂弟和楊開顏這個堂姐之間,他們的交往就透著一股客氣,而欠缺應該存在的親昵,由此可知,兩家的關係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這也不稀奇,多少人把“親戚”從動詞處成了名詞。
楊山卿在路上買了一點東西,東轉右轉就去了鼓樓,接著又拐進了南鑼鼓巷。
推開一扇門,走進一個四合院裡,入眼就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手裡搖著蒲扇,坐在院子裡的樹下納涼。
“楊少,回來了,您坐,我去給您沏壺茶。”
“老周,彆忙活了,我們說會話。”
這位老周,要是南易見了,一定會臥槽一聲,也許是兩聲。
這不是周茂德還有誰?
“楊少,事情不順利?”周茂德賣著小心說道。
楊山卿氣不順的說道:“也不是不順利,借錢沒戲了,人家想投資。”
“楊少,投資也好,借錢也罷,隻要批發市場是控製在我們手裡,這賬不是隨著我們做麼?”
楊山卿頓了頓笑道:“也對,還是我們說了算,哈哈哈!”
……
“南爺。”
“六子,快來,剛烤好的羊肉串。”
南易坐在矮板凳上,手裡攥著一大把羊肉串。
孫長征帶著黃霞和羅仝走到南易的麵前,也坐在矮板凳上。
南易把羊肉串一把把的分給三人,腳踢了踢邊上的木頭啤酒箱,“啤酒就冰了倆小時,不太冰,湊合著喝。”
說著,南易自顧自從木箱子裡拿出一瓶,手指捏住瓶蓋,一拔,就把瓶蓋給拔起來。
南易這一手操作,讓黃霞和羅仝一震,心裡尋思:“這南爺手上有功夫啊。”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南易這會心裡已經在罵娘了,“媽的,衝動了,沒捏正,真他媽痛。”
徒手拔瓶蓋,看著邪乎,其實說透了也沒什麼,隨便一個攀岩愛好者都能做到,靠的無非就是指力和忍耐力。
忍耐力尤其重要,要是一個忍不住,嘴裡叫痛,這逼,可就破功了。
南易把酒拿起來,其他三人也各自拿了一瓶,開瓶方式各異,有用牙咬的,有拿筷子撬的,也有放在凳子邊磕的。
“來,走一個。”南易伸出酒瓶,和三人都碰了碰,“彆喝太急,酒管夠,慢慢喝。”
說完,南易把酒瓶放到嘴裡吹了一大口。
孫長征和羅仝喝了大半瓶就把酒瓶放下,而黃霞這個女的,倒是把酒瓶一直豎著,咕嘟咕嘟,看樣子想一口氣吹掉啊。
一瓶酒被黃霞喝了個乾淨,她還挑釁的把酒瓶倒過來亮了亮。
乾!
一個女人都吹了,三個男的豈能認慫。
沒轍,南易雖然不願意,可還是把酒瓶又懟到嘴裡,一口氣把酒給喝完。
三人都喝乾,四個人又各自重開了一瓶。
拿著酒瓶,黃霞又想往嘴裡懟,南易趕緊拉住她的手,“黃三兒,彆急著喝,還有正事要談呢,待會再喝。”
“南爺,沒事,您說您的,嘴裡酒味有點大,我漱漱口。”黃霞大剌剌的說道。
黃霞,黃三兒,物資局的子弟,悶三兒的青梅竹馬,早些年,悶三兒和黃三兒,兩個三兒闖出了偌大的名頭,江湖人送外號——物資局雙醜兒。
誰要上物資局的大院拔份,擋在前麵的肯定是黃三兒,一介女流,打起架來卻是不要命,而且專攻下三路,因此,她還有一個雅號“壞蛋兒”,專門壞人家的蛋。
去年要不是南易吩咐悶三兒,讓幫他們做事的人,但凡底子不太乾淨的,都去南方避避風頭,這個黃三兒多半得栽。
“你呀,真是蛤蟆打哈氣。”南易點了點黃三兒,又對孫長征說道:“六子,情況怎麼樣?”
“南爺,我們仨今天跟了那個楊山卿一天,一直跟到了南鑼鼓巷,見到了一個熟人。”
“誰?”
“南爺,還記得您當初讓我去京大盯著的人嗎?”
“嗬,周茂德啊,這小子怎麼和楊山卿混一塊。”南易嘀咕了一聲,說道:“攤子收了嗎?”
“已經兌出去了,收了二十幾個回來。”
“六子,你很不錯,懂得連鎖化經營,也懂得利潤和彆人分享,就是學了莊稼把式,套路打的有點歪,不然,這次我也不會叫你了,就讓你繼續做你的生意。”
“嘿嘿,南易,我多少能耐,您還不清楚麼,要不是您和三爺關照,哪有我六子今天啊。”孫長征撓了撓頭,說道。
“客氣話就不多說了,拿著。”南易拿出三張紙遞給孫長征,“你們一人一張,紙上麵都是商標名,都是國外著名品牌的中文翻譯,我好久之前寫的,有些可能已經被注冊了。
你們拿著去注冊吧,等上麵的國外品牌進入咱們內地的時候,這些商標就值錢了,他們會花大價錢從你們手裡買走。
注意看啊,紙最下麵的那串數字是律師的電話號碼,商標存在一個惡意注冊的問題,你們自己打電話給律師谘詢,他會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回避這個問題。”
黃霞接過紙,?了一眼,拍著紙說道:“南爺,這紙上的東西能值幾個錢啊?”
“那得看你自己的能耐,有能耐值幾千萬,要是你自己握不住,搞不好把你送進去吃窩窩頭。”
“幾千萬……”
黃霞手一抖,手裡的紙垂落,往中間的炭火堆飄去。看著紙就要被點著,黃霞忙不迭的把紙給撿起來。
“彆激動,這錢想拿到手,且有的等呢。紙的背麵有商標對應的公司名稱,你們以後自己多注意著點,它們什麼時候進來,你們要做到心裡有數。
有句話,我說前麵,上麵的商標名很值錢,真的很值錢,不要傻乎乎的一點小錢就轉讓給彆人,要這麼做了,將來彆找我哭。”
南易挺高興,幾張破紙終於送出去了,算是適得其所,搶注商標的主意壓了這麼久,差點就壓在箱底忘逑了。
“謝謝南爺。”
孫長征三人對視了幾眼,然後就舉起酒瓶說道。
南易端起酒瓶和三人碰了碰,看的出來,三人對自己說的幾千萬有所疑問,他也不解釋,時機到了,他們自然會信的。
雖然現在把“商標”送出稍顯早了點,沒有發揮出它的最大價值,可不送也不行了,再壓下去都要廢了。
何況,南易也想營造一個高瞻遠矚、目光深遠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