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身打扮都是幾年前的款式了,白襯衣、的確良,肩上一軍挎,倒是發型挺時髦,家裡不咋地吧?”
“豈止是不咋地呀,要不是街坊鄰居幫襯,他馬家軍早餓死了。”
南易問道:“你和他一個胡同的?”
“一個院的,馬家軍家裡四個孩子,他是老二,上麵還有一個姐姐,下麵還有弟弟妹妹。74年吧,他媽生老四馬家華的時候難產死了,死了沒多少天,他爸出車的時候車禍也走了。
家裡沒大人,在陝北下鄉的老大馬家雁就被批準回城,回來後,廠裡給安排了個工作,一個月不到二十塊錢,就這點錢那裡夠養活四個人啊,老四要吃奶,馬家軍正是半大小子,會吃的年紀。
馬家雁白天上班,下了班還得到胡同口的路燈下去糊火柴盒,大冬天,縮在屋裡都覺著冷,可她馬家雁還得在外麵糊火柴盒,那個手凍得唷,看著比八十歲老太太的手還難看。
馬家雁一個人把家給撐了起來,下麵三個弟妹,一個都沒輟學,馬家軍自己讀到高二不讀了,老三馬家兵今年讀高三,老四馬家華今年讀小學三年級。”
“馬家雁幾歲了?”
“29了吧。”
“沒對象?”
“沒有,為了弟妹把自個耽誤了,你是沒見過人,馬家雁那叫一個漂亮,以前惦記她的人多了,隻不過惦記她的那些也是胡同串子。
人家家裡不會同意自己兒子娶馬家雁,馬家負擔太重,馬家雁也未必肯嫁給他們那些人,嫁出去,她的弟妹怎麼辦,要嫁肯定也嫁個家裡條件好的。”
隨著曹琳的描述,南易很快在自己腦海裡勾勒出一個馬家雁的形象,他對馬家雁的興趣很濃厚,這樣的人懂得感恩,幫她一把,她會湧泉相報。
就是不知道腦子好不好使,要是不好使,人品再好意義也不大。
“馬家雁幾歲下的鄉啊?”
“72年走的,17歲吧。”曹琳想了一下說道:“應該就是17歲,在讀高二的時候,馬家雁讀書很好,聽院裡的大人說,要不是那時候大學不能考了,她肯定能考上大學。”
“五三二,十年,7歲上小學,正好對上。”南易腦子裡轉了轉,“荒廢了十二年,腦子沒壞吧?”
“馬家雁現在乾什麼工作?”
“會計,我是真的佩服她,白天晚上的乾活,還能抽出時間去夜校讀了個會計。哎,我說南易,你問這麼多乾什麼,打算報複馬家軍,摸他的底啊?”曹琳忽然醒悟過來。
“我報複他?歇了吧,我要真有心思報複他,剛才他就落不了好,我拍的那一下再重點,就能把他給扇飛咯。我不是碎催、不是老炮,也不是什麼頑主,就是個安安分分想掙點錢的人,打架,我不會。”
“我信你不會打架,哪用得著你自己打啊,天天跟你後頭那一男一女是你保鏢吧?”
“什麼保鏢不保鏢,我又不乾押鏢的買賣,他們就是我的員工,幫我乾活的,用外國話來說,他們就是我的‘巴迪嘎’。”
“哈哈,你糊弄鬼呢,我現在就在學英語呢,當我聽不出來這就是保鏢的英語發音啊?”曹琳笑道。
“你說是就是吧。”南易無所謂的聳聳肩,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要出國麼,錢攢夠了?”
“錢倒是差不多了,簽證還沒拿到呢,老美的簽證太難拿了,我已經被拒兩回了,過上一個月,我再去試試。”
“我認識一羙國老頭,七十好幾了,單身,要不你嫁給他得了,這不就出去了麼。”
“你埋汰誰呢,我要嫁也得找個年輕的啊。”曹琳懟了一句,說道:“哎,說真的,你有關係麼,幫我個忙唄。”
“羙國大使館那邊,我七兜八轉能跟裡麵掃地的大爺聯係上,這關係夠不夠硬?”
“去你的,我認真的。”
“我自己真沒有關係,我幫你問問我朋友吧。”
“行啊,先謝啦,有消息你告我一聲。”
“嗯。”
南易見氣氛差不多,又把話題轉回到馬家。
“馬家軍天天跟花想容屁股後頭,他不工作啊?”
“他有個屁工作,馬家雁托人在工廠給他找了個崗位,他才乾了倆月就不乾了,後來又說跟人去練攤,也是練了沒幾天就被人家給踢出來了。他現在是不著四六的,還天天當跟屁蟲呢。”
曹琳的語氣裡充滿著對馬家軍的不屑。
“不掙錢?他吃什麼?”
“還能吃什麼,吃她姐唄,煙抽著,酒喝著,還頓頓想吃肉,就前倆月,花想容生日,他還好意思問他姐要錢買收錄機送人家呢。不依不饒的,馬家雁也被逼的沒辦法,把家底都掏空給他了。
還好,馬家的老三老四都還不錯,不然,馬家雁這十年的苦算是白吃了,簡直養了一條窩裡橫的白眼狼啊!”
“那有點意思,花想容家裡條件應該不差吧,他馬家軍就沒想過,就算人真被他追到手了,他又拿什麼養老婆孩子?”南易譏笑一聲,說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