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這邊做事做的到位,京軍建築那邊乾起活來舒心,工程進度自然也就比較快。
亞清公司的賬上,錢和流水一樣的往外淌。
四月下旬的一天,範光複過來找南易,表示一下對亞清公司狀況的關心。
南易帶著範光複先去了亞清工地,又去了位於知春路附近的宿舍樓工地,知春路和五道口^交叉的這一片如今還挺荒涼,邊上還有不少空地,可要是十幾年後,這裡就是大運村所在,周邊高校林立,絕對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在和閔金生談的時候,南易已經把這塊土地的使用權放到了亞清公司的名下,至於歸屬權,毫無疑問,當然是國家的。
“範行長,你看,這棟樓框架已經蓋好,現在正在做裝飾工程,下個月的25號,人就會住進來,我已經聯係了家具廠,下了訂單,等這裡一交付,家具馬上就會拉過來。”戴著安全帽站在宿舍樓外麵,南易對著宿舍樓指指點點的說道。
範光複背著手,看了看宿舍樓,又四處張望了一下,“能勻出幾間嗎?我們銀行裡有不少職工是外地的,解決住房很困難。”
“範行長,你要多少,太多勻不出來,十幾二十間,我還是能辦到的。”
每棟宿舍樓除掉其他用途的房間,可以用來住人的一共417間房,兩棟樓一共834間房,南易當初做預算的時候,本來就留有餘地。
整個京城又有幾個單位住房不困難,這裡的房間,南易本來就有預留一部分用來做人情。
“嗬嗬,不讓你為難,就勻給我二十間,不讓你白給,我們銀行每個月給你們亞清公司一百二十塊錢的租金。”
六塊錢一間倒是京城房管所租房的行價,隻是像宿舍樓這種好房,它客觀存在卻又和大部分普通人沒一毛錢關係。
“沒問題,二樓怎麼樣?”
“二樓挺好。”範光複點點頭說道。
“改天我打算去找個書法家給三棟樓寫個名字,這第一棟樓我打算叫它廉租樓,另外一棟叫公租樓,給海店區的那棟叫經濟適用樓。”南易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那邊,還要蓋停摩托車和自行車的車棚,在停車棚邊上還要有一間摩托車維修店。”
“摩托車?現在可沒多少人有,有必要規劃摩托車的停車棚麼?”範光複詫異的問道。
“範行長,能住在這裡的人,工資都不會太低,咬咬牙,湊一湊,買輛兩三千的摩托車還是買的起的,現在必須要做好預留。”
“也是,就你們亞清公司的職工工資,存上一年就能買了。”範光複摘下安全帽,撫了撫稀疏的頭發,說道:“工地也看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如今的京城找什麼咖啡館、音樂茶吧,可比找茶樓容易,南易和範光複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
“我今天之所以會過來找你,是因為你們亞清公司賬上的錢已經花掉大半了。”
“範行長要不要派個人天天跟著我,我手裡可有護照,什麼時候,一個不注意,我可就跑國外去了。”南易笑道。
範光複樂不可支的說道:“跑吧,我巴不得你跑。你今天跑了,我明天就讓人過來接管亞清公司,順便再找你奶奶要賬去。”
“哈哈哈,範行長是有恃無恐。”
“沒點保證,我怎麼敢把這麼大一筆錢貸給你。實際上,我們銀行非常看好亞清項目,行裡有人提議把你的部分貸款轉成股份。”
“債轉股?”
“是的。”範光複點點頭。
“可行性不高,前段時間,根正苗紅公司有一份告知發到貴行,範行長你看過嗎?”
“增加股東、股份變化的告知?”
南易點點頭,“是的,我們根正苗紅增加了一位新股東,名字你應該知道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公司是按照估價多少把股份轉讓給她的。”
“多少?”
“45%的股份,3870萬美元,不僅是錢,還有其他附加條件。”
範光複吸了一口長氣,說道:“這麼說,根正苗紅的估值已經到8600萬美元了?”
“是的。”南易點點頭,“不管官方彙率是多少,如果貴行想要進行債轉股,8000萬人民幣的貸款,換算成美元,我們隻會認可800萬這個數字。
而且,我們不會同意貴行把所有的貸款都變成股份,我身為經理人最多能接受轉讓5%的根正苗紅股份,股東能接受的數字應該會更小。”
“股份太少,條件太苛刻,就你說的轉換彙率,我們銀行就不可能答應,我們隻接受官方彙率。”
“所以我們不可能談得攏,事實上,我們根正苗紅沒有再吸收其他股東的計劃,最近公司內部正在談注資的問題,我們根正苗紅馬上就會有新計劃。”
“你不能向股東爭取一下?”範光複不死心的說道。
“範行長,根正苗紅不是亞清公司,主動權都在四個股東手裡,就算貴行實現入股,成了根正苗紅的股東。其他幾個股東都不缺錢,他們要是發起一個融資計劃,比如說融資一億美金,貴行是跟還是不跟?
跟,掏錢,不跟,股份就被稀釋,融資可以來一次,也可以多來幾次,幾次融資下來,貴行的股份會被稀釋的隻剩一點點,在公司毫無話語權。
這之後,貴行是當個太平股東還是當冤大頭,就得看股東們的心情。
在國外,資本有很多的玩法,隻要資本雄厚,有的是合理合法的手段把貴行的股份給吞掉。
根正苗紅隻要來上一兩次失敗的投資,頃刻間可以變成資不抵債,到時候,有股東提議1美元把根正苗紅連同債務一起賣掉,貴行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就為了陷害我們銀行,其他股東跟著我們一起虧損?”範光複不敢置信的說道。
南易伸出左手,其他手指彎曲,隻翹著小指,笑道:“我前麵說了,股東資本雄厚,產業自然眾多,根正苗紅在他們眼裡就是這根小指,把它砍了,養分可以輸送給其他四根手指,看似虧損,肉其實一直在他們鍋裡,從未離開過。
生意該怎麼做,依然還是怎麼做,隻是略微操作一下,吃掉貴行的股份塞塞牙縫,何樂而不為?”
“這……小南,你對事實沒有誇大?”
“沒有,為了讓範行長你聽起來不那麼刺耳,我反而進行了美化。”
南易根本不想搞什麼債轉股,這才說了一個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其實不太可能真實發生的“客觀事實”。
得是什麼仇,什麼怨,才能讓大股東們為了搞一個小股東如此大費周章。
親愛的,那不叫生意,那是複仇。
範光複猶豫良久,才說道:“好吧,這個事情,我再斟酌斟酌。”
“站在我個人的立場,我不太建議貴行進行債轉股。”
最後,南易說了這麼一句,作為總結,結束了他和範光複的談論。
……
某天,南易在公園晨練,忽然悟到慕容家族絕學的奧義,一招使出來,日曆嘩嘩作響,一頁頁爭先恐後往前翻,直到5月23日這一頁,倔強的抖動幾次後,沒有隨波逐流,堅強的挺立在那裡。
“你好,亞清公司,南易。”
“我,陳風,晚上找個地方坐坐。”
“你不是去香塂了嗎?”
“回來都兩天了,電話裡不方便,晚上再說。”
“為了今天剛發布的決定?”
“晚上再說。”
“去我那。”
“行。”
掛掉電話,南易就去了廉租樓,拿著一個小榔頭,東敲敲西錘錘,還研究著樓道裡的電路,搞清楚燈的電都是從哪條線路走的。
樓道照明的電費公攤,是很容易發生口角的所在,必須理清楚電費該怎麼收才合理。
房子,亞清公司已經蓋了,水電費這兩個用起來沒數的開銷項,公司可不能承擔。對大多數人來說,自己要掏錢和不用掏錢,用起來完全是兩回事,如果亞清公司承擔水電費,樓裡敢有人燈一年到頭不關,水龍頭關一下都嫌麻煩。
不出兩年,用掉的水電費就能蓋棟新宿舍樓。
在廉租樓裡泡了一天,沒發現什麼特彆明顯的瑕疵、錯漏,南易也就可以放心的等著人住進來了。
什麼甲醛不甲醛的,根本沒必要在意,房間裡的家具都用榫頭、竹釘固定,沒用木工膠,也沒有用洋釘[鐵釘],更沒有上過油漆,直接就是純綠色;門窗倒是上了油漆,不過在家具廠已經通過風。
其他的,房間裡就沒有太多能散發甲醛的材料,甲醛的劑量微乎其微,起碼比後世經過各種去甲醛操作的房間要少的多。
南易回到老洋房的時候,陳風已經在了,正湊在嬰兒床旁邊逗弄南無為。
“一身煙味,離我兒子遠點。”
“我說南易,讓你兒子認我做乾爹吧。”
“乾爹就算了,乾哥要不要做?”
“也成……操,占我便宜。”陳風醒悟過來,啐道。
“過來坐吧,喝點什麼,黃紅啤白,我這裡都有。”南易坐在飯桌邊,說道。
“不是有虎血酒麼,咱們就喝那個。”穀綁
“沒了,我自己的已經喝完了,剩下那壇你就彆惦記了,那是彆人放在我這裡沒拿走的,蠍子、天龍、海馬你隨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