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蘇修練練筆,等我的理論水平提高,再寫我國農村勞動力保值和升值的問題。”南易點頭說道。
“你是不是弄反了?怎麼從大到小?”
“沒有,我又不是蘇修人,寫蘇修的經濟,我可以天馬行空放開膽子寫,最多就是論文被打回來,寫國內不行,我必須謹小慎微,有理有據,可不能瞎寫。”
“哦,鄰家兒死吾不哭,自家狗亡哀仨月。”說完,劉貞嚼完了自己的棒冰,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南易手裡還剩著的半塊。
“你這麼說禮貌嗎?”南易瞪了眼劉貞說道。
劉貞從南易手裡奪過棒冰,“就是這麼個意思,要不要我喊一聲可觀測宇宙人民大團結萬歲?”
“注意宇宙外交和諧,把可觀測仨字去掉。”南易從劉貞手裡把棒冰奪回來,塞到嘴裡一擼,“又冰又甜,爽,嘶……凍著舌頭了。”
看著消失不見的半塊棒冰,劉貞給了南易一個白眼,“德行,把兒子給我,我來抱會。”
劉貞從南易手裡接過南無為,調整姿勢抱結實,“我們行裡開始討論配車的問題了,不知道我的級彆能不能配上。”
“什麼車?”
“還能什麼車,桑塔納、蘇係、212唄。”
“真夠奢侈的,十幾萬美金一輛,有這錢都可以買費雷利和波舍爾的跑車了,福克斯瓦根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會撿著這麼大個便宜。”南易奚落的說道。
[注釋:費雷利=法拉利,波舍爾=保時捷,福克斯瓦根=大眾,八十年代一開始對這些品牌都是音譯,後期的名字是為了方便記憶才改的,有的自改,有的學習香塂的叫法,比如巴依爾,就是學習香塂改成了寶馬,奔馳一開始叫默謝台斯本茨。]
“你眼紅啊?”
“有點,一輛車超過15萬的利潤,怎麼可能不眼紅,國外一輛帕薩特b2才賣多少錢。”
劉貞問道:“乾嘛拿帕薩特做比較?”
“國內的桑塔納其實就是帕薩特b2,一個車型掛個不同名字而已。”
“哦。”
“算了,不提這個,咱們往京大那邊走走,去看看磁帶和海報,孩子給我抱著?”
再往下說,南易就要忍不住吐槽,對現實一點幫助都沒有,他懶得吐。
“不用,等我累了再說。”
……
南易兩人在散步的時候,在南鑼鼓巷,婁蕭遠家裡,兩個人正在那裡交談著。
婁蕭遠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說道:“老賈,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賈亦真,婁蕭遠嘴裡的老賈,古玩造假的頂級天才,祖籍金陵,原籍貫天垏,現籍貫京城。
去年剛剛過世的著名篆刻家陳巨來有寫過一份回憶錄《安持人物瑣憶》,在其中有寫到三位民國時期的頂級造假三奇人:湯臨澤、周龍昌、鄭奇友。
賈亦真曾經在湯臨澤手下一邊做事一邊學習,跟隨幾年後,又向蔣彥亭這個紫砂仿古高手學習過一段時間,後又師從蘇州派的兩位頂級裱畫大師馬老五、胡鳴鼓學習數年,掌握了一手精湛的裱畫、揭畫功夫。
40年代,賈亦真而立之年回到天垏,通過其父的考核,接過了“賈仿”的字號。
湯臨澤有一位冰炭不容的對手張蔥玉,兩人一個雙眼如炬、旨在斥偽揭假的鑒定大師,另一個是獨步近世作偽的第一高人,殊不知,兩人卻是私交甚篤的朋友。
張蔥玉,出身於江南一地的首富之家、收藏之家,四歲失怙[爹死了],跟著祖父張石銘一起生活,五歲開蒙讀書,受祖父親授指點和朝夕熏陶,他的書法和品畫的功夫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張蔥玉14歲那年,他的祖父也去了,給他留下了一筆巨額遺產,錢多沒人管著,自然要沉淪一段時間,好在張蔥玉隻是吃喝,並沒有沾惹嫖賭。
江南一地的首富,放到全國去比也不會差,吃點喝點對張家的家產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吃喝了三年,張蔥玉也隻吃掉了張家家產的冰山一角。
17歲生日那天,他看著祖宗排位,覺得自己不能再瞎混下去,他要振作,他要奮鬥,於是過了些日子,他帶著巨資就生生殺進滬海灘,準備把張家的字號給立起來,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創業。
張石銘一生精明,唯有一次疏漏,就是臨死之前忘記囑咐自己的孫子千萬彆創業。
張蔥玉在滬海灘轉悠了好些日子,一直沒想到該做什麼,後來沒轍,一想還是做張家的老本行古玩。
這一下,滬海的古董商們就高歌了一曲《好日子》,年少無知、手傍巨資的棒槌來了,這還不得過個肥年啊?
張蔥玉交了不少學費後就學乖了,廣交行內的朋友,其中就包括湯臨澤等幾個作偽的高手,他發奮鑽研,並把全部的心思和財力投入購藏唐宋元人字畫當中,昂首跨入了一流藏家之列。
才20歲就被故宮博物院聘為鑒定委員,從此這位翩翩少年在書畫收藏領域嶄露頭角,獨樹一幟,鄭振鐸為其藏品編輯《韞輝齋藏唐宋以來名畫集》,問世近五十年無一人質疑其有偽作,稱雄大江南北。
不過,張蔥玉少年得誌後就飄了,還飄的非常厲害,他居然忘記隔行不取利的警世名言,跨界把自己的家產都投向賭桌,不用說,最後肯定是敗光家產、血本無歸。
家產敗光了,自然也就養不起下人,張蔥玉就把所有下人給遣散,包括一直跟在他邊上非常貼心的婁蕭遠。
張蔥玉在滬海和湯臨澤喝茶或郊遊的時候,一個會帶著婁蕭遠,一個會帶著賈亦真,張蔥玉和湯臨澤成了朋友,婁蕭遠和賈亦真自然也變成無話不談,後來,兩人還成了兒女親家,賈亦真的兒子賈修然娶了婁蕭遠的女兒婁誌珍。
賈亦真拇指轉動著念珠,嘴裡說道:“那個叫南易的小子你認識吧?”
“認識,以前我跟你說過我認識一個滑頭滑腦又不失沉穩的小子,說的就是他,我很喜歡這個小子,動了讓他傳我衣缽的念頭。
可惜啊,這小子屬泥鰍的,滑不留手,還沒等我考驗考驗他,人家已經溜走了。”婁蕭遠臉上帶著緬懷的笑容說道。
“後來呢?”賈亦真問道。
“我找人去打聽了他的底細,得知這小子有個奶奶叫方夢音。”
“滬海方家的那個大小姐?”
穀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