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婁蕭遠這邊的事,南易心裡已經有底,不慌不忙。
他的人已經把婁蕭遠的女兒婁誌珍給挖出來,捎帶手還挖出賈修然和他老子賈亦真。
犯罪就會有犯罪動機,情報小組的人把婁誌珍和賈修然的底細一摸清楚,犯罪動機也就明明白白了。
當年,1948年11月初,天垏解放前夕,賈亦真讓年僅十二歲的賈修然來京城投奔婁蕭遠,可緊接著,次年1月,解放京城的戰役也就打響。
婁蕭遠一尋思自己的底子不太乾淨,得讓自己女兒和賈修然先往南跑,然後看情形想辦法出去。
賈修然和婁誌珍兩人一路往南,輾轉到了瓊島投奔賈亦真的一個熟人符廣生,在瓊島一直呆到1950年的4月,才跟著符廣生一家人坐上了開往香塂的漁船。
漁船陰差陽錯並沒有到香塂,而是開到了奧門。
符家在瓊島薄有資產,還是瓊島第一大橡膠園“瓊安膠園”的股東,雖說逃難的時候,家產來不及變賣,可符家的積蓄頗豐,加上賈修然和婁誌珍兩人也有重器傍身,一行人到了奧門後並沒有吃苦,很快就安定下來。
符廣生有一個兒子叫符誌遠,這人和他的名字一樣,誌向高遠,在奧門安定下來以後,就把符、婁、賈三家的財力合在一起,創辦了一家誌修商行。
誌修商行在抗美援朝期間對大陸大肆運輸物資,可謂是賺了個盆滿缽溢,到了六十年代初,誌修商行發展到了巔峰。
可符誌遠並不滿足,他還想著把誌修商行往更高的層次裡麵引領。
要說奧門最賺錢的行業,毫無疑問是賭業。
1960年,傅老榕去世,他的長子傅蔭釗繼承了其名下產業,正準備在其父基業的基礎上更上層樓,可就在這個時候,得知自己的老對頭掛了的葉漢跳了出來,大笑三聲,“小傅子,彆說我大欺小,這賭牌,我老葉得好好和你爭爭。”
葉漢找了不少人和自己組成財團一起去競爭賭牌,這其中就有博樗蒲。
誌向高遠的符誌遠自然也看得到賭牌的價值,他也湊了個熱鬨,拉了一票人大家集中力量去競爭賭牌。
可有句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符誌遠是外來戶,根本沒法和傅葉兩幫人競爭;又有句老話說,老大和老二打架,先把老三給弄死。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符誌遠剛搖旗說要參加賭牌競爭,沒過三天,他就淹死在了洗臉盆裡。
這個結論不管彆人信不信,反正代表奧門法律的奧門司警信了。
符誌遠死後,符家立刻大亂,沒什麼商業才能的賈修然隻好站出來主持大局。雖說賈修然才能不足,可勝在為人穩重,誌修商行的生意雖然沒能擴大,但也勉強維持了下去。
而且,這一維持就維持了二十來年。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進入八十年代,早就和婁誌珍完婚,婚後恩恩愛愛的賈修然居然在外麵養了野女人,這個事情被婁誌珍發現後,婁誌珍那叫一個空虛寂寞冷,不知不覺就走進了賭場,沉淪其中。
本來,這個事情也沒什麼,婁誌珍玩的並不大,每次輸贏小幾千塊,這錢雖然不少,可誌修商行還負擔的起,賈修然自己屁股不乾淨,也沒臉多說什麼,兩人還可以貌合神離的繼續過下去。
可等時間進入81年的時候,事情就突然往糜爛的方向發展。
賈修然和婁誌珍兩人都變成了大賭鬼,把賭場當家,兩個人一起豪賭,不到半年,誌修商行的家底就被折騰光,還欠下了一大筆債。
兩家人,三個姓氏的生活變得沒著沒落。
兩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這一點情報小組並沒有查到,不過可以肯定不是他們自主的轉變,而是有一股勢力推著他們在轉變。
情報小組雖然沒有調查出是哪一股勢力,可他們在調查報告裡提出了一個懷疑對象——博家。
確切地說,應該是博家那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博瓊。
博瓊雖是女兒身,可對繼承博家的家業卻是野心勃勃,初出茅廬的她,急需表現一下自己的能力,於是就把目光盯向了當年和自己家競爭賭牌的餘孽。
這隻是南易的猜測,並沒有證據支持,隻是,八十年代的奧門,最大的變數就是博瓊,南易把第一懷疑對象放在她身上,也不算是無的放矢。
81年下半年,賈修然和婁誌珍兩人回了一趟京城,南易估計那個時候,婁蕭遠知道了自己女兒和女婿的情況,被拉下水走向了邪路。
兒女債,沒轍,心有虧欠的父母得還。
鈴鈴鈴!
“南先生,月壇公園神庫,我等你。”南易接起電話,電話那邊就這樣說道。
“羅同誌,走吧,準備兜圈子。”
南易掛掉電話,對羅淺淺說了一聲,就把水壺、軍挎背在身上。
和南易預想的一樣,他和羅淺淺兩個人真成狗了,被狗繩牽著走,先是月壇公園,接著北海公園、景山公園、陶然湖公園、團結湖公園……
從早上八點半一直到晚上七點半,中途還加了一次油,最後的目的地——京城飯店,咖啡廳,上次南易和羅淺淺坐的那張桌子,隻不過南易的位子被鬼子給坐了。
被耍了一天,南易肚子裡的岩漿已經咕嘟咕嘟的冒泡,熱情真誠的笑容掛在臉上,南易看著對麵的鬼子,心裡祝福對方彆被抓住,一定要逃出國去。
“李先生,我們說正事吧,跑了一天也累了。”
“南先生,不好意思啊,最近的風聲很緊,做事還是謹慎一點好。”李堂名笑了笑,說道。
“沒事,謹慎一點是應該的。”
“南先生理解就好,今天在這裡坐久了,喝了好幾杯咖啡,忽然想要上廁所,南先生,一起去吧,有個伴。”
南易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上戴著的“電子表”,右手從一根發條上抹過。
“勁脆堡、鱘魚堡,一樓廁所。”
“got。”
“雞排堡、牛肉堡,廁所不是適合的談話地,你們兩個盯著a位,其他人stand by。”
a位,廁所邊上有一個半包圍的空間,相對比較隱蔽和私密,那裡是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是。”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仿佛是很多人的共識,校花在推測可能的見麵地點時,已經把京城飯店給包含在內。
昨天,校花已經在這裡開好了房間,兵分兩路,虎崽帶著武坤等四人跟著南易,校花帶著剛從香塂調來從未啟用過的漢堡小隊在飯店待守。
早上十點,校花就在飯店的大堂見到鬼子,虎崽一隊人也就不用跟著南易,直接就過來飯店和校花彙合。
此時,京城飯店已經有12個南易的人。
另外一邊,今天一大早,劉貞就帶著老洋房留守的人來了一個**一日遊。
南易假裝思考,拖延了十幾秒鐘,估摸著人員應該已經到位,這才對鬼子說道:“好啊,我正好也要去,那就一起吧,李先生,要不要手拉手?”
“南先生說笑了。”鬼子笑了笑站起身來。
南易緊隨著要起身,還未站起,就感覺到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兜裡,留下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東西。
“靠,竊聽器還臨時放,不會早點給我啊。”南易腹誹了一句,跟著鬼子往廁所走去。
鬼子說的上廁所果然是托詞,走到廁所門口,他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給南易打了個招呼,把南易引去了a位。
“南先生,你想要哪一卷,要幾冊?”鬼子謹慎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又靜待了一會才對南易說道。
“《占卜》,要多少得看什麼價。”
“300萬港幣1冊,不講價。”鬼子說道。
南易撫摸了一下下巴,假做思考了一會,“1100萬,《占卜》卷4冊我都要。”
鬼子點點頭,“可以,準備好錢,等我電話,我們在香塂交易。”
“好,不要拖太久,我很忙。”
“很快。”
鬼子再次點點頭,轉身走人。
安靜,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南易的布置再一次顯得多餘。
可他樂此不疲,下一次依然會有同樣謹慎的布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