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輕舟難過(1 / 2)

劉貞想了一夜還沒想明白南易想讓她推敲什麼,不過她也沒再問南易,而是帶著疑問去上班了。

九點多鐘,南易接到喬衛平打來的電話,說是沈二炮的父親去廠裡了,南易說了句“一會過去”。

掛掉電話,南易和羅淺淺聯係了一下, 通過淺淺橋和羊牯胡同派出所的所長做了一次溝通。

等打完電話,南易就對南無為說道:“無為,要不要跟我去廠裡?”

“爸爸,我能不去嗎?”

“當然可以,你們今天玩什麼?”

“爸爸,今天不玩, 我要結婚。”南無為一本正經的說道。

“結婚?”

南易詫異了一下, 三歲就能玩過家家了?

“和誰結婚啊,暖暖還是小小?”

南易走到南無為邊上,蹲下和南無為保持平視。

“暖暖。”

“哦,結婚要有戒指,等一下,爸爸給你做去。”

南易拍了拍南無為的肩膀,站起身,走進工作間,在工作台的抽屜裡翻了翻,找出一捆銀線,估算了一下長度,拿剪刀哢嚓哢嚓剪下兩條。

拿著兩條銀線走回客廳裡,把銀線在南無為的無名指上一繞,一扭,戒圈立刻成型,剩餘的銀線, 南易細細的扳出一個心的圖案。

如法炮製,做好了下一個, 南易拿著戒指回到工作間,在一個戒指的心上粘上箭頭, 另一個粘上箭尾,兩隻戒指湊在一起就是心連心。

沒有銀焊膏,隻能將就粘一粘,給小孩子的玩具也算有誠意了。

拿著戒指,南易去了隔壁的臥室,從劉貞的首飾盒裡偷了倆戒指盒,把兩隻戒指放進戒指盒。

再次回到客廳,南易把戒指盒交給了南無為,“兒子,爸爸還有事,就不參加你的婚禮了,爸爸在這裡先祝你新婚快樂。”

“嘻嘻嘻。”南無為扭捏的笑了一聲。

“人小鬼大。”

南易撫了撫南無為的頭,拿上包走出客廳,來到院子向輪值的苗小蘭交代了一聲,讓她看緊了,彆讓南無為的過家家太過火。

“人呢?”

幾十分鐘後,南易就到了生塵藥業的財務科。

“在廠長辦公室, 喬主任陪著呢。”正在工作筆記上寫著什麼的冷妍, 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幾個人?”

“兩個, 一老一輕。”

“嗯。”

南易頷了頷首, 把自己的包放在冷妍的桌麵上,拿起自己的茶杯先去廁所涮了涮,回到財務科泡上一杯茶,才不緊不慢的往廠長辦公室走去。

找到廠長辦公室的門口,南易正要下意識的敲門,想了想,還是變叩為推,直接把辦公室的門推開。

門一被推開,南易快速的掃視了一下裡麵的三人,同時,裡麵的三人也把目光對準了他。

“南廠長,你來啦。”喬衛平一看是南易,條件反射一樣就從位子上彈了起來,嘴裡和順的說道。

“嗯,坐。”南易抬手往下壓了壓,徑直走到廠長辦公位的椅子那坐下,把目光對著喬衛平說道:“喬主任,這位是?”

“南廠長,這位是沈師傅的父親沈秋收老同誌,這位是沈師傅的朋友金國強,金同誌。”喬衛平為南易介紹了一下兩人。

“兩位好。”南易衝兩人頷了頷首,不給兩人說話的空隙,又對喬衛平說道:“喬主任,派出所那邊對沈師傅的事情怎麼定性?”

“南廠長,派出所那邊對關於咱們廠的事情還沒定性,沈師傅被派出所扣著是因為其他事。”

“什麼事?”南易又問道。

“是因為……”

“我說這位新來的南廠長,你這絨毛都沒退,做事倒是挺狠啊,我兒子就是借廠裡的車使使,你就把我兒子往炮兒局送,我跟你說,你要不跟雷子說一聲把我兒子放出來,我就跟你丫沒完。”

沈秋收打斷了喬衛平的話,嘴裡混不吝的大放厥詞。

剛才還看不出來,沈秋收這話一出口,南易就知道這位是什麼貨色。

“沒完?沒完好啊,革命工作就需要有這種永不放棄的執拗精神,喬主任,你去找一下徐出納,從她那裡拿報銷票據送到派出所去,跟派出所的同誌說一聲,我們絕對不會因為沈二炮同誌曾經是我們的職工就有所偏袒,懇請他們一定要從嚴、從重……”

“嗐,姓南的,你信不信我丫花了你。”沈秋收一聽南易的話,急了,站起來就拿手指著南易的臉,叫囂道:“也不打聽打聽我原來是乾嘛的,老子當年……”

“沈叔,彆說了。”沈秋收邊上的金國強拉住他就往辦公室外麵拖。

“小金,你彆攔……”

金國強捂住沈秋收的嘴,加了把勁,不管不顧的把沈秋收往外麵拖去,他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啊,早知道不帶沈秋收來了,這哪裡是來解決問題的,這明明是來激化矛盾的啊。

南易有點可惜,這沈秋收要是動手就好了,他正好可以讓父子倆去做個伴,不過有金國強這個明白人在也不算差,起碼廠裡的損失可以挽回一點。

“喬主任,你下午去一趟清河國際服裝批發商場,找那裡的葉亰,葉經理。”南易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拿過信箋紙,開始在上麵寫授權書,“把這份授權書帶給他,接下去幾天,你就配合他的工作,不用來廠裡上班。”

寫完授權書,南易往褲襠上一摸,摸了個空,尋思了一下,離國慶還有仨月,這會還不到公章掛褲襠的時候,公章應該在他包裡。

去財務科蓋好公章,回到廠長辦公室把授權書遞給喬衛平,“這個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暫時不要告訴廠裡的其他人。”

喬衛平接過授權書看了看,一看到抬頭,他心裡就是一喜,這哪裡是什麼授權書,這明明是橄欖枝啊。

“南廠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配合葉經理的工作。”喬衛平保證道。

“嗯,收起來,先把眼前的麻煩應付過去。”

南易擺了擺手,走回位子,端著茶杯一邊品茶,一邊等金國強回來。

人還沒等回來,他的呼機就響了。

“劉貞,什麼事?”

“我今天不回去吃晚飯了,下班後我要和林蔦去理發店燙頭發,你說我把頭發剪短再燙好不好?”

“深甽的向西村知道嘛?那地兒,香塂人特彆喜歡去,你要去那裡一眼就會發現你說的那種發型在那裡特流行,燙頭發……除了腦子,我就喜歡你那頭發,腦子你已經打折扣了,要是頭發再燙了,你猜會怎麼著?”

“沒勁,現在燙頭發多流行啊。”劉貞在電話那邊噘嘴道。

“現在還流行**呢,你怎麼不去啊?”

“沒勁,不去就不去,晚飯我還是不回去吃,看電影去。”

“隨你。”

掛掉電話,南易又給呂碧芳打了一個,讓她中午給自己外孫送頓飯。

南易剛把電話撂下,金國強就回來了。

“南廠長,您日理萬機,我猜您也不會故意為難一個司機……”

南易抬手打斷金國強的話,很直接的說道:“金同誌,你自己去和沈二炮聊聊,修車費、油票該退多少就退多少回來,隻要能和我們這邊的賬對上,這件事就了了,要是對不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廠裡幾百張嘴等著吃飯,我哪有這個閒工夫花在他身上,對了,再幫忙帶句話,儘快把車子還回來,不還也行,那車折價3萬,他也可以直接買過去,隻要過來辦個手續就可以。”

金國強一聽,得,這南易還真乾脆,也沒必要在這裡呆著了,他和沈二炮發小,關於車的那點貓膩他門清,回去理一理看該退多少吧。

處理完事情,南易就離開了生塵藥業。

先找了一個小公園的樹蔭,在石桌上寫了一封給陳綠的回信,寫好信,把信紙塞進信封裡,又往裡頭塞了兩聯九張的猴票,封好信封,在貼郵票的地方又貼上一張皺巴巴的猴票。

猴票的價格已經大漲,如今郵市上已經賣到三十多一張,南易打算搗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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