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南風起(1 / 2)

蔡淑芬對南無為很是稀罕,伺候孩子的工作被她接了過去,讓南易可以專心的消滅美食。

海丯這邊的飲食很對南易的口味,加上蔡淑芬的手藝又沒的說,南易吃的很痛快,南無為也是一樣,嘴巴一張一合,把一件件吃食往嘴裡塞。

桌上的菜根本不適合下酒,所以這頓實際上的接風宴,根本沒有酒的存在。

陳宗慶也沒提南陳的正事,隻是說了說田裡的糧食,海裡的魚蝦蟹,蔡淑芬會冷不丁的加進陳宗慶的瑣碎話裡,說著明天做點狗毛膏,後天做五果湯,大後天做草粿,不讓南無為吃重樣。

都說隔輩親,南易當初賣力討好才得來的蔡淑芬另眼相待,輕鬆的就被南無為仗著輩分小給奪走。

不過,也許有可能蔡淑芬隻是拿南無為練練手,現在練好了,將來對著自己的親孫子會寵的更有章法。

吃的飽飽的,在稍坐過後,南易兩父子被陳宗慶送回了他自己家。

陳宗慶當初承諾過南易的個人開銷都由南陳村負責,很顯然,當初的他低估了南易的開銷之大,幸好,南易沒真好意思來報銷過,不然,南陳村搞不好被南易吃成入不敷出。

也許是為了更拉近彼此的距離,也許是為了補償,陳宗慶讓人給南易在村裡修了一座蠻豪華的房子,花費了足足三十萬之巨。

老式的洋樓風格,中西合璧,規製是中,風格偏西。

當年被賣到國外當豬崽,或者自己主動下南洋、下西洋的那批人,在外麵發了家之後,都會回來蓋一棟這種樓,既美觀又可以充作碉堡。

走進不大的小院,推開玻璃格子的大門,入眼的是一米之外,三米多寬,排的有點緊密的門簾。

南易看著呈現紡錘形花花綠綠的門簾吊墜,吃驚的問陳宗慶,“宗慶叔,門簾不會是阿嬸自己做的吧?”

“是的,和村裡幾個婦女一起做的。”陳宗慶回道。

“阿嬸太有心了。”

南易說著,撩起垂掛著的一串門簾,捧在手裡,仔細打量了一下上麵的吊墜,看原材料紙張的厚度,看上麵顯露出的隻言片語,門簾應該是用掛曆做的。

用包裝紙和掛曆配合回形針做門簾是當下剛剛流行起來的風潮,有徹底傳開,愈演愈烈的趨勢。

把門簾鬆開,南易轉頭對陳宗慶說道:“宗慶叔,門簾是一門好生意,可以和村裡人說說,做整幅的門簾或者做單個的吊墜應該都有機會賺上幾年快錢。”

“做這個賺不了多少吧?”

“村裡不做,讓村民自己去做,可以去乂烏或者周邊的縣城弄個廠,木雕縣和水晶縣都可以,離乂烏市區都不太遠,這種小東西還是適合在那邊做,畢竟乂烏小商品已經做出口碑了。

宗慶叔,可以考慮在村裡弄個閱覽室,除了書籍之外,也可以收集一下外麵的信息,比如現在外麵什麼生意好做,哪裡地方在流行什麼。

在外麵跑的村民也可以回來互通有無,把自己得到的信息和其他村民分享……唉,還是算了,自己的生意做起來,人心就散了。”

南易說完,重重的歎了口氣。

“南易,不用擔心,這裡是南陳村,不是文昌圍,陳氏能在這裡紮根,靠的就是全族一心。”陳宗慶擲地有聲的說道。

“我知道,宗慶叔,我隻是……”南易說著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不開心的事,這房子不錯,就是采光稍微差一點。”

“采光容易解決,過些日子,我叫人過來多開幾個窗口。”

“我就是這麼一說,再開窗口,房子就不好看了,一年我也不見得有空過來住一次,不用太講究。”

“唔,你讓人送來的東西,你阿嬸已經幫你整理好了,床單、枕套都已經拆洗過,直接可以用。”

“好,宗慶叔,那今天先這樣,無為認床,可能會睡不好,我早點哄他睡。”

“我先走,明天下午能回來的都會到。”

“嗯,那就晚飯前開會,開完會再吃飯,肚子餓著,腦子會更清醒。”

……

燈,一開一關,又吃兩頓南陳飯,時間就來到第二天下午的四點。

陳氏祠堂。

南易坐在左一的位子,南無為坐在他的身後。

陳宗慶說了幾句開場白,就把會議的主導權交給了南易。

南易一如既往,不說什麼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大家先說說各自負責的那一攤子,國文叔,從你開始,就說今年,過去兩年的報表我有看過。”

南易的話音一落,陳國文立刻滿臉笑容的說道:“一個字,忙,兩個字,很忙,三個字……”

陳宗慶蹙著眉敲了敲桌子,說道:“國文,這是在開會。”

陳國文把笑容一收,咳嗽了一聲,嚴肅的說道:“今年的年景不好,日本那邊很多老人都沒有熬過春夏之交,從1月到6月底,白日飛升服務公司一共向日本出口102億4107萬日円的棺木,內地的墓碑一共賣出375萬,人民幣。”

“墓碑的毛利潤有多少?”南易問道。

陳國文:“等交完稅,能留下150萬左右。”

“利潤隻有40%,相比去年,降了百分之十幾,做墓碑的是不是越來越多了?”南易蹙眉道。

“是的,不說以前本來就是做墓碑的重操舊業,新進來的人也有不少,白日飛升的工場邊上又新開了十幾家,現在那裡都快成墓碑批發市場了。”

“國文叔,你回去以後,就把墓碑工場和手裡囤的石料理一理,趁現在還能賣上價,趕緊賣了,墓碑生意不做了。”

“現在就賣?看行情,墓碑生意雖然利潤一直在掉,可還是能賺錢,不管怎麼說,一年賺200萬還是可以的。”

“對,賣了,賣到以後,給工場裡的工人分上一筆,不要太多,稍微給點甜頭,把人給穩住,歇上幾天,把人一分為二,一部分帶去弗山,在那裡成立一家瓷磚廠,就叫亨利瓷磚;

自己去查查,叫亨利的西方油畫家很多,國文叔,你要對這些畫家的名字做到心裡有數,包括他們都有什麼代表作,風格之類的,將來吹噓我們瓷磚的時候,也有話題好講。

另外一部人北上去京城,組建閬苑仙葩公司,先到高莊做漢白玉,以後慢慢擴張到其他高端建材領域。

我接下去要說的話,國文叔你聽好了。”

陳國文危襟正坐,說道:“大先生,請說。”

“去西徳,找一家品牌在小範圍內有知名度的瓷磚企業,匿名把它給收購了,不要讓它和我們產生聯係。

然後以這家企業的名義和亨利瓷磚簽訂代工合同,亨利瓷磚為那家企業生產瓷磚,貼那家企業的牌子。

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以那家企業的名義去香塂打廣告,把它的品牌打進香塂,這件事,我會讓人配合你;

等在香塂打開銷路,一開始從西徳送貨去香塂,等亨利瓷磚能做出合格的產品,就從弗山送貨去香塂。

這兩步需要花點時間,國文叔你先執行起來,等做到了,我們再商量下麵該怎麼做。”

南易沒說的部分還包括等香塂市場認可亨利瓷磚的代工瓷磚,認可亨利的技術實力,接著就可以打響收購戰——亨利反收購自己的衣食父母,雪藏“西徳品牌”,打亨利牌,牆內開花牆外香,由外而內,把亨利打造成民族名牌。

這麼一圈走下來,五六七八年也就過去了,正好可以趕上國內的房產熱。

“明白。”陳國文頷了頷首。

“這是第一點,我再說第二點,據我說知,目前日本的棺木市場有上萬億日円的規模,我們半年才做了100億出頭,折算成人民幣還不到2億,我們的利潤有多少?我們的售價到日本本土企業的三分之一了嗎?”

南易拍了拍桌子,嚴厲但並不大聲的說道:“錢都讓日本人賺走了,還沾沾自喜,有什麼好驕傲的?黃金當廢鐵賣,一年就賣這麼點,翹尾巴,有什麼好翹的?”

說完,南易端起茶杯,打開杯蓋,呷了幾口茶,把杯子蓋回去,複又說道:“今年,白日飛升的全年銷售額最低目標5億,國文叔,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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