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雨連綿不絕下了一整夜。
似乎就不打算停下來了。
最終那幾朵秋菊還是蔫巴巴地垂在那裡。
賀蘭瓷聽著雨聲,覺得陸無憂也許根本不會累。
她很想問他是怎麼鍛煉成這樣的,十幾年後自己真的有希望嗎?
一開始被陸無憂抬起膝時,她還有想數幾次——畢竟上次就沒數清楚——結果事實是,很快賀蘭瓷便沒有那個餘力了。
陸無憂好像真的很想讓她快樂。
但……賀蘭瓷也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快樂,畢竟她又哭得滿臉淚痕,身不由己,陸無憂在某些時候就不太顧慮她的感受,賀蘭瓷明明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陸無憂卻還很沒有良心地要她堅持一會。
最後弄得一片狼.藉。
她身子向後時,還差點撞到床柱上,後來陸無憂索性就乾脆把她抱起來。
賀蘭瓷忍不住,真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陸無憂還在笑,格外愉悅道:“再咬重一點,我也重一點。”
在她近乎崩潰的嗚咽聲裡,陸無憂確實言出必踐,絕不食言。
很快兩個剛沐浴過的人,又都汗涔涔的,賀蘭瓷腰都快直不起來,陸無憂還在她耳邊,喘著氣道:“你要不要再叫兩句‘陸大人’……賀蘭小姐,我突然覺得這個稱呼還不錯。”
賀蘭瓷並不覺得。
她顛簸著,幾乎生出了想要撓他的衝動,她從齒縫間艱難地泄出聲音,道:“陸霽安你差不多可以了!”
陸無憂便又笑出了聲來,伴隨著周圍不堪入耳的聲響,越顯出了幾分難言的快.活。
“……好吧,我儘快。”
最後兩人的發絲在榻上安靜交.纏下來時,賀蘭瓷連話都不太想說了,隻顧著喘,輕柔的音色又再一次帶上了幾分沙啞。
陸無憂倒似還想再溫存一下。
賀蘭瓷這會有點心有餘悸,啞著嗓子,些許討饒道:“我真的不行了。”
陸無憂抓起她一縷發絲,繞在指間道:“我知道,你躺著吧,不動你了……畢竟我人都要走了,你稍微擔待點,以後不至於這麼……不節製。”
賀蘭瓷也不記得外麵是幾更天,隻記得打更聲似乎過去了好幾趟。
她有些疲憊地合著眼,任由陸無憂在她的麵頰和不著寸縷的肩窩、頸側輕柔地親了一會,稍稍恢複了些氣力,又感覺到羞恥,才動手去推推他的腦袋,臉轉進枕頭裡,聲音帶著濃濃困倦道:“……睡吧。”
陸無憂道:“你睡吧,我還不困。”
賀蘭瓷艱難動唇道:“你最遲辰時就要出門,我還要送你,睡吧。”
陸無憂道:“我路上睡。”
賀蘭瓷也實在沒精力管他,閉著眸子很快便睡去,但因為心裡有事,睡了沒多久便又蘇醒,發覺陸無憂還在低垂眸子繞著她的發把玩。
看天色都快亮了,賀蘭瓷連忙低聲道:“趕緊收拾換衣服,準備出門了!”
陸無憂抬眼看她,聲音微歎道:“都不是很想去了。”
賀蘭瓷道:“陸大人,這是公務,你不是還想做權臣嗎?總不能現在就開始倦怠了。”
陸無憂又看了她一眼。
“你昨晚話都沒現在多呢。”
當然,他也隻是隨口一說,有些戀戀不舍地放開賀蘭瓷的發,陸無憂又道:“行,我走了,你繼續睡吧。”
賀蘭瓷也摸索著想要穿衣下床:“我去送你。”
陸無憂利索地換衣服,半點看不出他一夜沒睡。
“不用了,不都早準備妥當了,你現在還下得去床嗎?”
賀蘭瓷試著把腿挪到床下,剛沾上一點,就覺得腿腳發顫,不太穩當,聯想昨晚陸無憂是怎麼橫衝直撞的,她頓時一陣不自在,努了努力,把另一條腿也挪下來,陸無憂已經穿好常服,一抱就又把她給抱回去了。
“……”
賀蘭瓷瞪視著他。
“送不送都是虛的,你已經鼓勵過我了……”陸無憂說話又帶點笑意,“陸大人備受鼓舞。”
把發綰好,陸無憂才又去看賀蘭瓷。
她好堅持。
賀蘭瓷扶著床柱下來,手指微抖給自己穿衣衫,見他看來,道:“你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她不想被人當成懶鬼。
陸無憂也沒辦法,乾脆走過去,幫她穿衣裙:“胳膊抬起來。”
賀蘭瓷有些尷尬地被他侍候,正糾結著腿腳氣力問題,就聽見頭頂陸無憂的聲音淡淡傳來,道:“總覺得我走了,你好像也不怎麼會想我。畢竟你一個人就能過得挺好。”
“你怎麼會這麼想?”賀蘭瓷微微驚詫,“我當然……”
“被關進都察院時,你看起來就不是很想我。”
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賀蘭瓷道:“我覺得你可能對我還是有所誤解。”
“無妨,我不介意。”陸無憂幫她係好衣帶,退開身去,眉目間很清朗,並沒有什麼憤懣和怪罪,有點像是那日仿佛與自己和解似的表情,“以後你總會想我的。”
***
陸無憂走得很輕便,隻在出門前跟她交代了一堆事情,便踏上馬車,在細雨綿綿裡,絕塵而去。
賀蘭瓷腦海裡還回蕩著陸無憂說的話。
“我這一去不知多久,短則一兩個月,長則數月,因為會有風險,便不一定給你寄信。你若有消息想送,可以用令牌去東風不夜樓托人給我送。”
“府裡有條密道,你來之前就修好了,直通城內安全之所,還備了足夠的糧與水,天災人禍都無妨。”
“護衛也給你留足了,不用太怕。銀兩若是不夠也可以去東風不夜樓支取,都會記在我的賬上。”
林林總總,差不多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因為都是陸無憂在講,賀蘭瓷隻來得及回了他一句:“一路平安。你儘管放手去查案,不用太擔心我。”
她以前也常送她爹出門。
分彆的時刻總是很尋常,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不同。
陸無憂和花未靈先後都走了,府裡空下來,身邊也沒有聒噪的下人,便格外安靜,賀蘭瓷鍛煉、學箭、看書,寫字、練繡活……
和往常沒什麼區彆。
但沒有人會在此時,閒適地端著點心晃過來道:“賀蘭小姐,你剛才那個動作還有點不對,胳膊再抬一點。”
抑或是“你要是早點認識我,我說不定還能教……哦,我們確實認識挺早的。”
也沒有人會嘴上不停地逗弄她,撩著她的發,摸著她的頰,在不合時宜的地方邊親她邊在她耳邊說一些胡言亂語。
吃飯的時候,沒有人會給她夾著菜說“今天這道做得不錯,你多嘗嘗。”
耳邊似乎突然清靜下來。
但又因為極度的清靜,而令人不適。
賀蘭瓷半夜驚醒時,也不會在身側看見一個呼吸平緩但睡得筆直的黑影。
之前朝夕相處,每天都能見到,不知不覺間陸無憂以一種不可忽略的方式占據了她日常生活的每一寸,過去哪怕是分開一天兩天都不覺得,現在久了才逐漸察覺。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有陸無憂的日子。
四周甚至寂靜得有點可怕。
霜枝似也察覺到賀蘭瓷最近這些日子有些意興闌珊,便提議道:“要不去找姚家小姐一起進香?”
賀蘭瓷道:“算了。”
她也不是特彆想去,而且上回她去,還是陸無憂接她回來。
賀蘭瓷靜下心低頭練著字,好一會才發現自己沒照著字帖寫,筆下不由自主寫出了“無憂”兩個字,她略停了停筆,把那張紙摘了下來。
看了一會,她突然在想,他到底走了多久啊?
作者有話要說:萬千拜謝審核君。
以及,無憂不知道の溫水煮瓷,效果顯著。
傻瓷瓷,你這個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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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區發100個紅包給大家,之前覺得憂崽話多煩的,現在有覺得好點嗎咳咳。
順便悄咪咪放一個預收文案。
強迫症,想給係列文寫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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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貴傲嬌落難大小姐X爽朗天然黑美強慘小郡王,雙向暗戀(?)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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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絕不認命》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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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大小姐明雲廷在窮鄉僻壤艱難求生,和被狸貓換太子的小郡王言歸不幸遭遇。
雙雙不知身份。
明雲廷一邊惡狠狠地提水給自己沐浴,一邊發誓一定要重新奪回她失去的一切。
田壟邊俊美少年則騎在樹上叼著草稈,笑得爽朗又閒適:“大小姐,還要我幫忙嗎?”
明雲廷尖叫:“彆跟我說話了!”
“你脾氣也太衝了,我是好心。”
“不用你管!”
若是換做以前,這樣的鄉野少年她正眼都不會看。
她從小就發誓一定要嫁給全天下最厲害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動半點心!
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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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與願違,一著不慎,陰差陽錯,還是和對方不清不白。
明雲廷驚慌失措,拔腿就跑。
對方也很快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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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明雲廷終於搞定仇家,重新做回了她高貴的世家大小姐。
總無意間想起某個少年。
直到她驀然發現,對麵那個金尊玉貴,身世經曆坎坷傳奇,被稱為大雍戰神,在京中貴女婚配圈炙手可熱的小郡王——
似乎,長得,有點眼熟。
言歸笑得爽朗依舊:“好久不見。”
明雲廷努力維持臉上矜持笑容:“殿下怕是認錯人了。”
毫無疑問,他現在也絕對、絕對不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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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認錯了嗎?”言歸迷惑,“我還挺喜歡那個姑娘的。”
明雲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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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明家大小姐雖明豔美貌動人,但曾經流落民間,清白難言,且她向來嬌縱眼高於頂不肯屈就.
隻怕過了雙十年華也難嫁。
誰料,名動天下打得北狄聞風喪膽的小郡王語出驚人道:“她若願嫁,我明日便上門提親。”
明雲廷:“你乾什麼!是想羞辱我嗎!”
言歸:“不是你說全天下最厲害的人才能娶你?”
明雲廷梗住:“沒錯。”
言歸笑著:“你若覺得還不夠,那我再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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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宋雲笙的2個手榴彈,奈奈孫的手榴彈,嗯哼、風倦雪重、慕夏、淩月、kylin、39929720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