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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采買的食材不算多,又有蘇二狗全程當工具人,他們沒坐牛車,徒步回了村子。
蘇老爹不在家,應當是去處理程叔的身後事了。
三小隻在劉山家,有小吳氏看著。
“你去把大虎他們接回來。”蘇小小對蘇二狗說。
“好嘞!”
蘇二狗放下沉甸甸的背簍,邁步走出堂屋,沒一會兒他驚慌失措地折了回來。
“姐!姐!姐!來人了!”
蘇小小正在後院打水洗手,聞言淡淡抬了抬眸:“來誰了你這麼慌?”
蘇二狗一言難儘地說道:“是舅舅和舅母!”
二狗口中的舅舅、舅母是他們親娘陳氏的娘家人,舅舅是陳氏的親哥哥,名喚陳豐,妻子是黃氏。
陳家是東頭楊柳村的。
蘇小小搜刮了一番原主的記憶,就不難理解為何陳家人上門,蘇二狗會是這副反應。
蘇老爹是荒年流落到楊柳村的乞兒,給裡正家做放牛娃,吃百家飯長大。
而陳家有些家底,自然不會找個放牛娃當女婿。
陳家為陳氏在鎮上說了一門親事。
對方房中有人,且大婚前便對陳氏不規矩,陳氏於是不肯嫁他,陳家人為了豐厚的彩禮,硬逼著陳氏去嫁。
後來,是少年蘇承跑去鎮上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頓,這門親事才黃了。
再後來,就是陳氏要嫁給少年蘇承。
陳家人不同意,揚言陳氏敢嫁,就與陳家斷絕關係!
本以為這樣可以唬住陳氏,不曾想陳氏義無反顧地拉著少年蘇承離開了楊柳村,在杏花村落了戶。
蘇老爹走鏢風光的那幾年,兩家人恢複了往來的。
後來,蘇承因為走了一趟遠鏢,回村時陳氏已不幸病逝,他連妻子最後一麵也沒見著。
自那之後,他再也不走鏢了。
陳家人將陳氏的死算在了蘇承頭上,讓蘇承賠了一大筆銀子不說,兩家關係也再次破裂。
偶爾碰上,陳家人對蘇家三口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因著妻子的緣故,蘇承對陳家人格外容忍,蘇大丫與蘇二狗也不太敢與陳家人叫板。
蘇小小消化完腦子裡的記憶,陳豐與黃氏也進門了。
“喲,這不是大丫嗎?”
黃氏一眼見到了從後門走進堂屋的蘇小小。
蘇二狗躲在他姐身後。
蘇小小對他道:“二狗,叫舅舅、舅母。”
蘇二狗不情不願地探出頭:“舅舅,舅母。”
陳豐一臉嚴肅。
黃氏喜笑顏開地走上前,打量著姐弟二人道:“才多久不見,二狗都這麼高了!大丫也這麼……”
“胖了。”蘇小小替她把話說完。
黃氏訕訕一笑,拉著蘇小小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陳豐早一屁股坐下了。
他皺眉看著突然變得不再邋遢的蘇家,有一瞬間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上一次蘇家如此乾淨,還是妹妹在世的時候。
黃氏其實也發現了,不過她自動忽略了,她今日來是有正事的。
蘇小道:“二狗,去灶屋燒點水,給舅舅、舅母泡茶。”
“誒。”蘇二狗如釋重負地逃離了堂屋。
黃氏親昵地拉著蘇小小的手笑道:“你爹呢?他不在家嗎?”
蘇小小看著她的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爹出去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舅舅、舅母來的不巧了。”
黃氏的笑容僵了一下:“……你爹反正也不會反對的,舅母和你說也一樣。”
蘇小小淡淡一笑:“舅母想和我說什麼?”
黃氏一臉憤慨道:“何童生的事,我和你舅舅聽說了,那童生真不是個東西!竟敢如此羞辱你!”
蘇小小哦了一聲:“所以舅母是來替我出頭的?”
黃氏的笑容又是一僵:“出、出、出頭是肯定的,改明兒讓你舅舅上門,把那姓何的揍一頓!”
蘇小小點點頭:“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揍?”
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