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第一眼沒認出來,隻隱約覺得眼熟,她沒往心裡去,帶著迷迷糊糊還在醒瞌睡的蘇二狗與對方擦肩而過。
對方大概是沒料到自己會被姐弟二人如此忽視,他皺了下眉,說道:“蘇大丫!蘇二狗!”
咦?
能叫出他倆的名字,真認識?
蘇小小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你誰呀?”
蘇二狗揉了揉眼,定睛一瞧,身子僵住:“大表哥?”
蘇老爹是孤兒,沒有姊妹,能被叫做大表哥的隻有陳家的那位秀才了。
叫什麼來著?
浩哥兒?遠哥兒?
不怪蘇小小記不清了,實在是原主與這位大表哥沒多少交集,即使偶爾碰上了,大表哥也幾乎不和原主說話的。
陳浩遠一臉不悅地看著二人:“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蘇二狗張了張嘴,不待他開口,陳浩遠的目光落回了蘇小小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嫌棄與不善。
“你來找我的?”他問道。
這人在說啥?
蘇小小滿臉茫然地看向一旁的蘇二狗,表示自己聽不懂這位大表哥唱的是哪一出。
“我和他很熟嗎?”她小聲問。
蘇二狗用手擋住嘴,壓低音量道:“你從前喜歡過大表哥,你忘了?你還給他送過荷包,大表哥沒要。”
“我喜歡的不是何童生嗎?”
“何童生是後來的。”
蘇小小:“……”
姐弟倆竊竊私語,陳浩遠眉頭皺得更緊。
蘇小小暗暗拽緊小胖拳頭。
——原主到底看上過多少個啊?還有這記憶零零散散的,真是有些不方便啊。
陳浩遠冷淡地說道:“你與何童生的事,我聽說了。”
他話中有話,蘇小小古怪地看了他半晌才總算明白他含沙射影了什麼。
他以為她是嫁不了何童生,所以又來招惹他。
等等,陳豐與黃氏回村後沒告訴他自己有了衛廷這樣的俏郎君嗎?
縱然陳浩遠是秀才,又生得眉清目秀,但與衛廷比還是太不夠看了好麼?
蘇小小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包袱,心下了然。
陳浩遠住書院,一旬才放一天假,他今天放假,還不知陳豐兩口子上蘇家作妖的事。
蘇小小嗬嗬道:“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古代的讀書人都這麼清高嗎?何童生是,陳浩遠也是,一個個鼻孔恨不能朝到天上去!
陳浩遠清高地說道:“你最好不是!還有,書院不是你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好生在鄉下種你們的地,沒事彆出來丟人現眼!”
“我們哪種人了?”蘇二狗不樂意了。
自打蘇小小與陳家撕破臉後,他對陳家似乎也沒原先那麼忌憚了。
“哪種人你們自己心裡清楚。”陳浩遠撣了撣一塵不染的衣袖。
那意思很明顯——兩個地裡刨食的泥腿子、沒個正行的惡霸,仔細臟了讀書人的聖地!
“我言儘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陳浩遠甩袖離開了。
蘇二狗望著他的背影,撓頭嘀咕:“姐,我怎麼突然有點兒想揍他?”
蘇小小:“那你去揍?”
蘇二狗慫噠噠:“……我不敢。”
上次舅舅、舅母來家裡的事兒,隔日他與爹說了,爹聽完後一句話也沒講,隻是默默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