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狗氣壞了:“咱們做咱們的生意?礙著誰的眼了?”
“喲,蘇姑娘,蘇小兄弟,這麼巧?”
前方的街道上,孫掌櫃優哉遊哉地下了馬車,笑嗬嗬地朝二人走來。
他看了眼寒風中穿著麻布棉衣、兩手空空的姐弟,眼底笑意更濃:“你們也是來買東西的嗎?好像沒買到的樣子,是不是快過年了,鋪子裡都沒貨啦?”
“乾你什麼事?”蘇二狗沒好氣地反問。
孫掌櫃笑道:“蘇小兄弟火氣彆這麼大嘛,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
蘇二狗不悅道:“誰要和你生財?”
孫掌櫃又看向一旁的蘇小小。
比起氣急敗壞的弟弟,這個小胖村姑儼然淡定許多,看到他也不怎麼驚訝,就仿佛料到他會隨時出現在這裡似的。
“蘇姑娘,你們想買什麼?買不到的話,告訴我!我很樂意為你們提供幫助的!”
孫掌櫃冠冕堂皇地說。
蘇小小冷靜道:“你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兒太無恥了?”
“啊!是你!是你搞的鬼!你不讓鋪子賣麵粉給我們的!”一旁的蘇二狗這會子總算反應過來了。
孫掌櫃的笑容淡了幾分,倒也沒再否認。
本來嘛,旗鼓相當的對手才值得一再小心試探,而對付兩隻螻蟻,根本不需要任何小心翼翼。
從前他是愛惜錦記的名聲,加上小胖村姑又處在救人的風頭上,他才想著去買她的配方。
誰料她竟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給拒絕了。
孫掌櫃看得出來,蘇二狗雖是男丁,可真正做主的是這個小胖村姑。
他看向蘇小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些人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蘇姑娘,你覺得呢?”
蘇小小直言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孫掌櫃雙手負在身後,不無得意地說:“我錦記在杏花鎮開了二十一年,不知熬走了多少同行,這年頭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也不好做,端看怎麼做、是誰來做。譬如蘇姑娘你,有本事,有手藝,可惜隻是個村姑,大街上隨便來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捏死你。你信不信隻要我孫某一句話,自此方圓百裡之內,再無一人敢將麵粉賣給你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了麵粉,你們拿什麼做餅?”
蘇二狗氣悶道:“喂!你這個人也太惡毒了!我們賣我們的餅,礙著你們錦記什麼?你們的客人還是那麼多!生意也還是那麼好!沒見你們少賺啊!”
這話說的對,也不對。
對的是蘇小小產量有限,錦記的銷售額短期內的確沒受到太大影響。
不對的是,錦記的口碑正在不斷下降。
客人們吃過了蘇小小賣的點心,再吃錦記的就會覺得根本值不了這個價。
“你做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配方。”蘇小小一針見血。
孫掌櫃被戳破了心思,臉子有一瞬的掛不住:“唉,這話讓我怎麼接呢?我孫某一心想與蘇姑娘結個善緣,奈何蘇姑娘一直不給孫某機會。如今東家那邊也聽說了一點兒風聲,孫某不好向東家交代呀。”
蘇小小道:“你們錦記內部的事,我沒興趣,如果你隻是為了配方——”
蘇小小言及此處,話音一頓。
孫掌櫃露出了逐漸得逞的笑意。
“那麼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孫掌櫃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丫頭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