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起得晚,出攤也比平時晚,老李頭用牛車送了姐弟二人一程。
蘇小小掏腰包給車錢,老李頭沒要。
最近小蘇家可沒少往他們家送東西,錢氏的籃子從地裡回來就沒空過,有自家種的菜,也有小蘇家送的餅子與肉。
雖說菜地讓蘇承霍霍了不少,可那些菜拉到集市也能賣,至多是賣相不佳,便宜幾個銅板罷了。
蘇小小給他的可不是這些菜錢能買到的。
最近家裡油水足,兒媳的懷相與氣色都好多了,穩婆說,這一胎一準又是個大胖小子!
“下次,下次再給!”
老李頭把銅板塞回蘇小小手裡,拉著牛車走了。
蘇小小笑了笑:“那就多謝李大爺了。”
二人照舊去羅大壯的攤子供了貨,收了昨日的壇子與菜錢,隨後才往錦記的方向走去。
蘇二狗開口道:“姐,早上的餅子真的是給我做的吧?”
蘇小小道:“是啊,喜歡嗎?”
蘇二狗神采奕奕地說道:“喜歡!比之前的點心都好吃!那它們叫什麼餅?”
蘇小小就道:“二狗餅啊。”
蘇二狗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親姐:“真、真真真的是二狗餅?”
“嗯。”蘇小小含笑點頭。
蘇二狗心潮澎湃:“那、那我們可以賣二狗餅嗎?”
“隻要你願意,當然可以。”蘇小小停下步子,鄭重地看著他,“另外,配方我不會賣出去。”
蘇二狗的心情被徹底治愈。
他今年隻有十三,說起來不過是個半大孩子。
會為簡單的事情難過,也會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回報而開懷。
他走在大街上,笑得像個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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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記。
廚房的師傅們按照孫掌櫃帶回來的配方,做出了蘇小小的三樣點心。
眾人挨個試吃。
“好吃!”
“確實比咱們做的好。”
“原來咱們是把油酥的法子弄錯了,按她的配方來做,更油潤細膩。就是——”
“就是什麼?”孫掌櫃問。
“差點兒意思。”一個廚子說。
大師傅沒吭聲。
在他看來,不是差點兒意思,是差許多意思。
“難道方子真的有問題?”孫掌櫃忐忑地問,四十五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他若是買到假方子,責任就大了!
“方子沒錯。”大師傅說,以他的經驗,自然看得出對方沒在方子上做手腳。
是麵團發酵時間與火候上的不均勻導致的口感差異。
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天賦的,有些人天生味覺敏銳,能嘗出一般人嘗不出來的味道。
他便是如此,因此他做起這一行來得心應手。
但顯然,那丫頭的天賦不比他差。
栗子糕與老婆餅做出來,與那丫頭賣的口感差異不算太大,多做多練,應當能彌補。
真正讓他皺眉的實則是最後一道點心——蛋黃酥。
蛋黃酥與小村姑賣的完全不一樣。
“這也是火候的問題?”孫掌櫃問。
秦大師傅道:“不是火候,是食材。”
孫掌櫃道:“咱們用的可是鎮上最新鮮、最上等的食材!”
錦記的缺點是貴,然而在食材上絕不馬虎。
“是不是蛋黃啊?”一個廚子說,“配方上寫的鹹蛋黃,咱們放了鹽,可口感依舊不大對。”
蘇小小賣的點心裡的蛋黃,口感沙沙的,流油鹹香,他們的蛋黃無滋無味,寡淡乾柴。
大師傅沉吟片刻,說道:“我在京城吃過一種鹹蛋,裡麵的蛋黃就是這個口感。”
孫掌櫃驚嚇不已:“你的意思是……咱們得上京城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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