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微微有些佝僂的仆人探出頭來,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蘇小小一行人。
蘇小小拿出一封信遞給他。
天色有些暗了,仆人眼神貌似不大好使,拿著信,先把院門合上,插了門栓,去屋裡的油燈下把信讀了。
當他再一次過來時,將院子門徹底打開,客氣地把人迎了進來。
“你……”
蘇小小看向他。
他比劃了一下。
他是個啞奴,不會說話。
蘇老爹把行李拿了進來,望著乾淨雅致的庭院,問道:“閨女,這是誰的宅子呀?”
“慧覺師太的。”蘇小。
她上一次去拜訪慧覺師太,臨走時慧覺師太給了她一封信函,說,他日她若是改了主意,願意去京城一趟,可住在她的舊宅。
慧覺師太口中生了病的故人,想必就是鎮北侯府的老侯爺了。
她當時已經明確說了,不會去京城出診。
然而慧覺師太依舊做了這一手的準備,就像是料定她終究還是來京城一樣。
“順道你也替我看看鐘山怎麼樣了,他一個人守著一座大宅子也不容易……”
這是慧覺師太的原話。
所以蘇小小知道他的名字。
他年紀其實還不到五十,隻是看上去比較蒼老。
“勞煩鐘伯了。”
當蘇小完這句話後,鐘山的身子明顯頓了下。
他愣愣地看了蘇小小一眼,又迅速垂下頭來,幫著把一行人的行李搬了進去。
這是一座二進的院子,與鄉下的房屋格局不一樣,蘇二狗帶著三小隻前前後後地轉悠,稀罕極了。
蘇承、蘇二狗、符郎中住前排的廂房,蘇小小與三小隻住二進院的廂房。
鐘山不住這邊,他隻是每日過來打掃,早上來,晚上走。
把鑰匙交給蘇小小後,鐘山就回去了。
院子與房屋收拾得很乾淨,家具與細軟也是現成的,進來就能入住,隻是鐘山並不在院子裡開火,因此廚房裡沒有吃的。
好在這裡是京城,附近商鋪多。
“爹,晚飯去外麵買點,我去買,你想吃什麼?”
蘇承擺擺手:“不必了,一塊兒去吧,馬車上困了一整天了,也該下地走走。”
“符郎中,你呢?”蘇小小問。
符郎中道:“我也去走走。”
蘇小小又看向在院子裡玩耍的蘇二狗與三小隻:“你們幾個還走得動嗎?”
小虎雙手拍拍小胸脯,奶聲奶氣地說:“九得動!小斧走得動!”
喊得最嗨的是他,“九”了兩步便朝蘇老爹伸出小胳膊的也是他。
這一次,二虎選擇了和弟弟一起做一條快樂的小鹹魚。
“舅舅,抱。”
蘇二狗把二虎抱了起來。
最後,隻剩孤勇者大虎在前麵呼哧呼哧地跑。
出了巷子往南走,有許多小吃攤與酒樓麵館。
蘇老爹對吃食不算太挑剔,一般是由蘇小小來決定。
可今日,他鬼使神差地在一間老字號麵館停下了腳步。
他仰頭,呆呆地看著頂上早已掉了漆的招牌,恍惚間,有一種自己來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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