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這就是昨日的小家夥。
小豆丁抬頭,呆萌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二虎。”
秦滄闌一怔。
二虎轉身,噠噠噠地跑去後院了。
秦滄闌把飼料搬進前院。
前院裡蹲著個小豆丁,正拿鏟鏟一下一下挖土。
秦滄闌笑了笑:“原來你在這兒啊,大虎!”
小豆丁扭過頭,表情嚴肅地說:“我是小斧啦!”
秦滄闌再次:“……”
秦滄闌沒在院子裡發現大虎。
那孩子……該不會又去那裡爬樹了吧?
很危險的!
他放下飼料往外走。
秦滄闌猜對了一半,大虎的確又去那裡,隻不過,他今日沒爬樹。
門兒是敞開的,裡麵有天籟般的琴聲傳出來,他猶豫了一下,進去了。
他追著琴聲,來到了一間廂房門口。
男子跽坐在纖塵不染的木質地板上,優雅從容地撫著一把古琴。
咦,是昨天的帥叔叔。
男子彈完最後一個音,淡淡地抬起頭來。
大虎說道:“你彈得真好聽。”
男子沒說話,垂眸撫摸琴弦。
大虎又道:“你好了嗎?”
男子依舊沒吭聲。
“我可以進來嗎?”大虎又問。
男子道:“隨便。”
大虎先觀察了一下門口的鞋,想了想,也脫了自己的小鞋鞋。
他把小鞋鞋擺好,穿著乾淨的足衣,噠噠噠地進了屋。
他對那個長長的、能發出美妙的聲音的東西,感到十分好奇。
可他沒著急去看琴,而是先從小荷包裡拿出一塊牛皮紙抱著的點心,遞給男子。
“我娘做的,很好吃,生病了也可以吃。”
是枇杷與蜂蜜做的酥點,潤喉降噪,不上火。
男子瘦可見骨,隻因他對世上所有的食物都難以下咽。
大虎見他不接,也不氣餒,而是擱在了一旁的琴台上:“我放這兒了,你可以餓了再吃。那,我先走啦!”
男子疑惑地看了小豆丁一眼。
仿佛是在驚訝,不是為了琴來的嗎?怎麼把點心給他就走了?
難道這世上,還有人單純地關心他?
男子道:“你喜歡聽琴?”
大虎愣了愣,第一次知道了這個東西叫琴。
“喜歡。”大虎奶聲奶氣地說。
“你坐下。”男子說。
“哦。”大虎乖乖地在他對麵,盤起小腿腿坐下。
男子抬手,又撫琴一曲。
另一間廂房內,正在為秦嫣然授課的張琴師忽然頓住,凝神聆聽。
“老師……”秦嫣然正想問他怎麼了,然後,她也聽見了自後院的廂房傳過來的琴聲。
張琴師的眼底閃過極強的震撼:“他竟然……他竟然……”
與之前隨手撥來調音的、斷斷續續的音節不一樣,這次,是一首連貫的曲子。
如九天仙樂。
秦嫣然一直認為自己天賦極高,彈得極好,可與對方的琴聲一比,才知何為真正的天籟。
彈琴的想必是張琴師的大弟子。
聽說他拜入張琴師門下十年了。
自己才不到半年。
這麼一想,秦嫣然又不焦慮了。
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弟子,足以說明張琴師的水平。
自己這個師父是拜對了。
相信假以時日,自己也定能成為琴中翹楚。
蘇小小並不知大虎又去聽人彈琴了。
她回到家,隻見到兩個小豆丁,於是問道:“舅舅和大虎呢?”
小虎立馬賣了哥哥:“舅舅,拉qiu-qiu!大虎又,偷跑出去,聽那個啦!”
聽那個?
琴嗎?
巷子裡彈琴的人家隻有一戶。
蘇小小去了東頭的宅子。
秦滄闌在大樹上找了一圈,沒找著大虎。
他擔心大虎是不是摔進人家院子了。
他轉身來到那戶人家的門口,與也來找大虎的蘇小小碰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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