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蘇鈺吃得意猶未儘。
要不是三小隻的包子是獨特造型的豬豬包,他們不好意思搶,可能連三小隻的盤子也空了。
國子監有早課,蘇二狗三人吃過飯便出發了。
三小隻磨磨唧唧地吃完,蘇小小給他們把兜衣取下,洗了小手,漱了口,才送往淩雲家。
靜寧公主雖是無礙,可她“昏睡”一天一夜也著實令人擔憂,皇後讓人去宮學給她請了一天假。
今日又是江夫子的課。
江夫子早已將蘇小小視作朽木,不去雕琢。
因此蘇小小這一日過得還算風平浪靜。
放學後,蘇陌來接她。
蘇小小上了馬車:“我想和二狗去看看我爹。”
蘇陌沒有反對:“好。”
傍晚,蘇陌的馬車抵達了秦家的馬場。
說是馬場,卻並不僅僅是養馬、馴馬的地方,它有兵器庫、箭靶、操練場,可謂練武的絕佳之地。
蘇承剛拉完弓,一雙胳膊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正鬱悶著呢,蘇二狗撒開腳丫子奔過來了。
“爹!”
蘇承回頭,眸子一亮。
“閨女!”
他自蘇二狗身邊呼嘯而過。
被當了空氣的蘇二狗:“……”
蘇承抓住蘇小小的胳膊,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閨女……你終於來看爹了……爹想死你了……那兩個老家夥把我困在這裡,天天逼我習武,不讓我回去……我又打不過他們……”
提到這個他就來氣。
打不過那個大個子也就罷了,那個坐輪椅的看著好欺負,結果一招就把自己撂趴下了。
他撩起袖子:“閨女你看。”
蘇小小捏了捏他手腕:“爹,你壯了。”
蘇承:“……我是讓你看我的傷。”
蘇承被秦滄闌與老侯爺急訓了幾日,人都曬黑了,肌膚呈現出淺淺的小麥色,但也誠如蘇小小所言,他變得更加壯碩了,精氣神也好多了。
蘇小小仔細檢查了他的右手。
手腕上的確是有一塊淤青,那是被老侯爺摔的。
老侯爺心疼得要死,麵上不敢表露,依舊狠狠訓他。
除了那塊淤青,他的手腕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這麼高強度的訓練也不疼了嗎?”蘇小小問。
“不疼啦。”蘇承說。
給女兒看淤青,那是顯擺一下,並沒有真讓女兒擔心的意思。
蘇承往草場望了望:“咦?女婿和大虎二虎小虎呢?沒和你們一起過來?”
蘇小小道:“沒有,衛廷帶他們去上課了。”
蘇小小原本也是打算帶三個小家夥過來的,剛到淩雲家門口,碰到了尉遲修。
衛老太君思念小家夥了,尉遲修來把三個孩子帶過去讓衛老太君瞧瞧。
蘇小小自然沒意見。
隻不過,若說是接回衛廷家了,蘇老爹一定會問,女婿有家人嗎?那趕緊見一下?
如今兩家這水火不容的關係,還是彆讓她爹去衛家送死了。
“我下次帶他們過來。”蘇小小岔開話題,“爹,之前的藥吃完了吧?”
蘇承道:“來馬場之前剛吃完。”
蘇小小取出小背簍裡的小藥瓶:“我這裡還有一瓶,你記得吃。”
蘇承擺擺手:“我已經不疼了,這藥怪貴的,你留著。”
蘇小小堅持道:“就是給爹的。”
她覺得,藥房的黑科技壯骨顆粒不僅僅是有療傷的功效,也能在極大程度上強健體魄,她爹能承受如此急高強度的訓練,想必也有一定的關係。
蘇承拗不過女兒,把藥收下了。
“小川。”
他招招手。
一個小廝小跑著上前。
蘇承猶豫了一下:“算了,我自己拿著。”
閨女送的藥,他得抱好。
蘇承發現閨女又瘦了,兒子又長高了。
他又問了女婿與三個小外孫的情況,得知大家一切安好,他稍稍放下心來。
“二狗,你先和爹說說話,我出去一下。”
她要去找秦滄闌。
秦滄闌正在草坪上刷馬。
他雖是老護國公,可有些事他喜歡親力親為。
見到蘇小小,他很開心。
可當蘇小小道明來意,他的笑容又一點點淡了下去。
“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蘇小小道:“不是突然,想很早就想問了,一直沒機會。”
秦滄闌吃味兒地問道:“衛家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蘇小小道:“與他無關,是我自己想知道。如果,你不方便說,當我沒來過。”
見都見著了,怎麼能當你沒來過呢?
小丫頭扭頭就走的樣子,像極了曾經的蘇華音。
蘇華音總是用這一招,屢試不爽。
他知道,可他就是心甘情願往裡跳。
“你站住!”
他對華音毫無辦法,對這個小丫頭也沒轍。
他問道:“當年的事,你聽說了多少?”
蘇小小轉過身來,再次看向他道:“也沒多少,就是,武安君被北燕大軍圍困,派人喬裝打扮混出去,找你增援,你拒絕了。”
秦滄闌點了點頭:“沒錯,確有此事。”
蘇小小有些意外:“為什麼拒絕出兵?”
“為什麼?”秦滄闌停下了刷馬的動作,冷冷一笑,“姓衛的謀反,他與北燕沆瀣一氣,使了一出苦肉計,我若是去了,就是自投羅網!”
蘇小小聞言皺了皺眉:“竟有此事?”
秦滄闌正色道:“你是我親孫女,我難不成會騙你?雖說我厭惡衛廷那小子,但也不至於用此法去抹黑一個已死之人。”
蘇小小:“哦。”
秦滄闌:“你不信我?”
蘇小小:“我和你又不熟。”
秦滄闌:紮心了……
蘇小小又道:“武安君既然勾結了北燕,為何最後又被北燕給殺了?”
秦滄闌冷冷一哼:“他對我動了殺心,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就從後麵突襲北燕大軍,並放出消息要與他裡應外合,讓北燕認為,他投敵是假,實則是想與我一同端了北燕。”
蘇小小沉思道:“所以北燕一怒之下,將武安君殺了?”
她曾懷疑過是景宣帝見不得衛家好過,可從秦滄闌透露的實情來看,景宣帝與衛家的慘案沒有直接關係。
她沒懷疑秦滄闌在撒謊,因為沒這個必要。
秦滄闌哼道:“若非他與北燕勾結,對北燕毫無防備,又怎會讓北燕輕而易舉地滅了他滿門?”
這算是變相承認了武安君的厲害。
天底下,能與他打成平手的,隻有已逝的武安君。
蘇小小糾正道:“不是滿門,衛廷還在。”
秦滄闌滿不在乎道:“他很快就不在了。”
蘇小小問道:“你要殺他?”
秦滄闌沒說話。
蘇小小轉身就走。
又來!又來!這丫頭又來!
簡直和蘇華音的臭脾氣一模一樣!
“我不殺他就沒人殺他了嗎?”秦滄闌眼珠子一轉,抬手一指,“老猴子要殺他!”
剛推著輪椅過來的老侯爺虎軀一震!
作什麼要甩鍋給我?!
姓秦的,我看你是又想乾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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