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多大的力道,才能生生把一杆長槍給斬斷啊?
在場的官員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若所這也是秦江放水,那就未免太過牽強了。
“不是吧……蘇承他……他真是鄉下長大的?”
“他的招式並不比秦江的差呀……”
“什麼叫不比秦江的差……他斷了秦江的長槍啊……”
“不是招式,是力道和角度。”兵部左侍郎說,“他上場後之所以沒著急攻擊,是在尋找秦江的兵器和招式上的破綻。”
他也是才恍然大悟。
秦江自始至終沒有放水,反倒是蘇承步步引誘秦江出招,將隱忍發揮到極致,最後,更是故意露出破綻,引誘秦江說了什麼,分了神。
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步步為營。
這個蘇承……不是莽夫啊。
秦江看著斷裂的長槍,不敢相信這是蘇承乾的!
為什麼會這樣?
他剛剛提到了蘇華音,蘇承為何沒反應?
他不該是受刺激暈厥嗎?
還有……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何意?
“你沒資格提我娘!”
蘇承……知道蘇華音是他娘了?
蘇承恢複記憶了?!
太過太多的疑惑閃過秦江的腦海,秦江的思緒不受控製地混亂了,他努力保持鎮定,然而蘇承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蘇承的長刀再一次朝他劈斬過來。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套路,也沒有所謂的刀法、拳法、劍法、內功心法……
秦江認為老侯爺與秦滄闌偏心,一個月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秦江哪裡會料到,二人這一個月根本沒有教蘇承任何招式。
蘇承就是在挨打。
但是,如果秦滄闌與老侯爺都將蘇承打不死,秦江這種級彆的武夫就更彆癡心妄想了!
秦江感受到了蘇承氣息上的變化,似乎從提了蘇華音開始,蘇承體內的怒火便熊熊燃燒了起來。
秦江用斷裂的長槍去抵擋。
然而不過是擋了兩下,他的一雙胳膊便開始微微發麻。
好可怕的力道!
蘇承是吃什麼藥了嗎?!
秦嫣然看著比武台上被逼得節節倒退的父親,擔憂地蹙了蹙眉:“徐慶,我父親不會有事吧?”
“不好說。”徐慶道。
“此話何意?難不成我父親會輸給蘇承?”
“老爺手裡沒了兵器。”
沒了兵器,就等同失去一臂。
當然了,絕對的實力是足夠彌補這一差距的,假如此時蘇承對戰的是秦滄闌,彆說是丟了兵器,便是束住一臂,秦滄闌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問題在於,秦江並沒有秦滄闌的恐怖實力。
“不能再拿一樣兵器嗎?”秦嫣然問。
徐慶道:“能,下一場。”
秦嫣然:“……”
蘇承發狠了,比武台上的形勢發生了驚天逆轉,他每砍一刀,都將秦江逼退兩步,一開始,秦江壓著蘇承進攻,眼下,蘇承追著秦江吊打。
甚至,秦江比蘇承狼狽多了。
秦江好歹還顧忌了一下招式的正確度,蘇承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招式好不好看,標不標準,頂屁用?
他隻要結果。
結果就是他壓著秦江,揍沙包似的揍得秦江毫無還手之力。
“結束了,秦江!”
他一躍而起,一個旋腿側後踢,踢中秦江的腦袋,將秦江狠狠地踢到了台下!
眾官員嘩的站起了身。
現場靜了!
“是……是秦江嗎?”一個官員問。
一旁的同僚瞪大眼道:“是的吧?反正台上站著的那個不是他……”
在護國公府習武二十年的秦江居然輸給了一個鄉下來的蘇承?
這是什麼驚天大笑話!
下了擂台就算出局,一旁的小太監敲響了銅鑼。
惠安公主冷冷一哼:“沒用的東西!連個莊稼漢也打不過!”
靜寧公主麵紗下唇角微彎:“父皇,秦江輸了。”
景宣帝雖說是做了兩手準備,可他內心想傾向於秦江勝出的。
他不耐地蹙了蹙眉。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隻得沉聲道:“第二局,秦徹勝。”
老侯爺喜不自勝地露出一抹笑來。
“我就知道,承兒不會輸的!”
秦滄闌:“那你還把老五過繼給承兒……”
老侯爺輕咳一聲:“這、這不是承兒暈了嘛?你也沒反對呀!”
蘇承的進步,二老看在眼裡。
但要說贏過秦江其實還是有些勉強。
今日的蘇承是超常發揮,似乎心裡憋了一團火,燃起了超乎尋常的鬥誌。
秦江懇請更換兵器。
景宣帝準了。
“我去趟茅房。”秦江對看守比武台的太監說。
蘇承將大刀扛在肩上,不屑嗤道:“慫蛋屎尿多!”
秦江:“……!!”
秦江去茅房了,蘇承也不好一人在比武台上乾站著,他扛著大刀跳下來,走到蘇小小麵前,耍寶似的地問道:“爹打得怎麼樣?”
蘇小小眸光清澈地看著他:“爹很厲害。”
嘿,閨女誇一句,勝過彆人誇一百句!
蘇承又充滿了鬥誌!
徐慶跟隨秦江去了茅房。
確定四下無人。
秦江皺眉道:“刺激蘇承的記憶沒用了!你那日與蘇承交手,他也是這樣的力道嗎?”
“是。”徐慶道。
秦江冷聲道:“你怎麼不早說?我也好加強防備!”
徐慶道:“我以為老爺看出來了。”
秦江無言以對。
論武學上的早已,他不如徐慶,徐慶看得出來的,他未必。
可他也不能承認不是?
“還有一場。”秦江道。
三局兩勝,他們各自贏了一局,第三局是關鍵。
“老爺。”徐慶自懷中掏出一個扳指遞給他。
秦江不解地問道:“這是——”
徐慶將扳指戴在自己的拇指上,食指自下方一抵。
咻!
一枚銀針射出,錚的釘在了前方的大樹上!
徐慶將扳指取了下來:“裡麵還剩兩枚銀針。”
秦江皺眉:“你是讓我在比武時對蘇承用暗器?”
徐慶道:“又沒說不讓用。”
秦江猶豫:“這……”
徐慶解釋道:“暗器是無毒的,隻是塗抹了一點蒙汗藥,能讓對方瞬間失去力氣。另外,它能穿透盔甲。”
秦江又道:“會不會勝之不武?”
徐慶道:“成王敗寇。”
也是,比起勝之不武,輸給蘇承才是最丟臉的。
秦江接過玉扳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拇指上。
秦江如廁歸來後,直接上了比武台。
蘇承也打算過去了。
蘇小小頓了頓,叫住他:“爹……”
……
小半刻鐘後,銅鑼敲響,第三局的比試正式開始。
秦江這回用的不是長槍,而是寶劍。
他發現蘇承擅長近身攻擊,而長槍在貼臉戰中並不占據優勢,長劍更利於克製蘇承的大刀。
秦江的槍法是秦滄闌傳授的,劍法則師承老侯爺。
以秦江的身體素質,更適合施展輕盈的長劍。
第二局沒用長劍,一是他自覺用不著,二也是他希望用秦滄闌教授自己的武功來打敗蘇承。
可惜失策了。
秦江冷冷地看向對麵的蘇承:“這一局,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
蘇承囂張地說道:“老子用得著你給機會?忘了是誰把你踹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