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走廊儘頭見到了蕭重華:“三殿下,你交代的話,我全都照著說了。”
蕭重華笑了笑:“你放心,答應你的條件,我一定會兌現,景弈的人會去白蓮教救出你的家人。”
何護法究竟是為了家人,還是以拯救家人的名義掩飾自己的貪生怕死,不得而知。
當然了,蕭重華也不在乎,他隻要結果。
當蕭重華再一次出現在了陳舵主麵前時,陳舵主顯然沒了先前的囂張與不屑。
“想通了?”蕭重華問。
陳舵主冷聲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但我怎麼確定你們一定會放過我?萬一你們卸磨殺驢,我豈不是防不勝防?”
對何護法可以不加掩飾地威脅,對陳舵主這種級彆的人物,還是要稍稍拿出一點誠意的。
蕭重華給了他一份手書:“上麵蓋了我的親印,他日我若違背誓言,對你痛下殺手,你大可讓你的心腹將它公布天下。我是皇子,必須愛惜自己的羽毛,這是我為陳舵主獻上的誠意。”
陳舵主既然與大皇子有所勾結,自然明白蕭重華在皇室的處境。
他收下手書:“教主其實還沒入京,我不會告訴你教主在哪裡,我隻能提醒你,遇到桃林,千萬彆進。”
郭桓逃了三天三夜,也被追了三天三夜,在這過程裡,他不僅要避開朝廷的追兵,還要避免淪為山中野獸的食物,他的傷口發炎,傷勢在急劇惡化。
他必須儘快得到醫治,否則他將性命不保。
前方是一片桃林。
桃林不能進。
但……追兵就在身後。
他咬牙鑽進了桃林。
“快!郭桓在那邊!”
一隊追兵追進桃林。
不多時,林子裡便傳來追兵的慘叫。
當蘇陌趕到現場時,空氣裡隻剩下濃稠的血腥氣。
蘇陌拿著長劍,義無反顧地進了桃林-
油燈如豆的屋內,男子身子一抖,豁然自鋪在地板的褥子上坐起身來。
“你醒了?”
身旁傳來一道淡淡的男子聲音。
他扭頭一瞧,就見一個清瘦的年輕男子跽坐在蒲團上,不疾不徐地喝著茶。
他沒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惡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這不是他的衣裳。
“你的衣裳全濕了,我讓鄧安給你換了。”
淩雲說。
他去摸自己的斷臂。
“上了藥。”淩雲道,“傷成那樣,當年沒好好看個大夫嗎?”
男子不言。
他又摸上自己毀容的臉,摸到了一張玉質麵具。
淩雲道:“戴這個比較方便。”
“啦啦啦!啦啦啦!”
隔壁突然傳來小虎的小魔音,他在亂彈琴……絕不是彈棉花,邊彈邊嗷嗷叫興奮極了。
淩雲竟然已經習慣了,太陽穴不突突了。
男子卻好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淩雲開口:“這裡是密室,他們進不來。”
男子的動作頓住。
他循著聲音的方向來到牆邊,這裡有格子,居然能夠看出去。
他癡癡地看著。
小虎在彈琴,大虎在玩蘇小小做的磁鐵飛鏢,二虎在和衛曦月展示自己的新八卦石。
忽然,衛曦月似有所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男子臉色一變,朝後一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淩雲喝了一口茶:“放心,外頭看不到,也聽不見。”
衛曦月睜大眸子朝夾縫裡瞧。
“曦月姐姐,曦月姐姐,你還要不要看我的小石頭啦?”
二虎將衛曦月拉了回去,不允許自己唯一的觀眾中途退場。
雨停了,四小隻被衛廷與尉遲修接走。
“他們走了。”淩雲說。
男子站起身來。
淩雲問道:“你也要走嗎?”
男子微微頷首,似是想說多謝,卻最終隻摸了摸麵具。
淩雲喝了一口茶:“如果我的家人變成這樣,我不希望他躲著,我會想要認回他。”
男子沒說話,拖著殘缺毀容的身體出了淩雲的院子。
雨小了些。
他躲在巷子裡。
尉遲修把最後一個小虎頭抱上馬車:“坐穩了!大人,是去欽天監嗎?”
衛廷:“嗯。”
馬車離去。
一直到徹底聽不見馬車的聲音,男子才緩緩從情緒中抽離出來。
他剛一轉身,被衛廷堵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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