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六郎問道:“會不會是失憶了?老實說,我也忘了不少事!”
衛廷問道:“你忘了什麼?”
“我要記得起來還叫忘嗎?”
“那你怎麼知道你自己忘了?”
“我……臭小子!這時候是不是該專心一點啊?伱是不是想死!”
衛六郎抬起左臂,擋下了對方的長劍,這要是自己的胳膊,已經斷了十七八回了吧。
對方古怪地看了衛六郎的胳膊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了一點兒興趣。
衛六郎頭皮一麻:“完了,他想搶我胳膊!”
衛廷當機立斷,掏出了衛六郎懷裡的鐵鈴。
在看見鐵鈴的一霎,對方的身子頓了下。
衛廷趁機,一棒子將他霹暈了!
“小七!”衛六郎不滿。
“死不了。”衛廷扔了手裡的棒子,神色複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六哥,我們說過的,不論回來的是誰,也不論兄長變成什麼樣,他依舊是我們的哥哥。”
“我知道。”衛六郎說。
修奴是死士,而他認識鬼怖,鬼怖極有可能也是死士。
對此,他早已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至於究竟是哪個哥哥,對他們來說,沒有哪一個更容易舍棄。
“驗貨吧……咳。”衛廷清了清嗓子,蹲下身道,“我的意思是,驗兄長吧,驗明正身。”
一個醉漢抓著酒壺,醉醺醺地在街頭晃蕩著。
路過一個巷子時,他不經意地瞅了一眼,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蹲在地上扒另一個男人的衣裳。
他嚇得一個激靈!
我靠!
世風日下啊!
衛廷回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脖子一縮,灰溜溜地跑掉了!
“咦?他的鐵鈴呢?”衛六郎在他腰上摸了半天沒摸著。
“這裡。”衛廷從他懷中掏出來。
二人仔細檢查過後,卻有些失望。
確實和他們的鐵鈴很像,但……裡頭沒有刻字。
不是哥哥的鐵鈴。
二人不想死心。
“再看看臉。”衛六郎說。
衛廷在他臉上與耳後摸了摸:“除了刺青是假的,沒有易容的痕跡,這是他自己的臉。”
二人沉默。
半晌後,衛六郎道:“就知道沒這麼順利的,我們剛得到兄長的線索,兄長就到了我們眼前……是我們貪心了。”
衛廷沒說話。
不是他們貪心,是他們太希望哥哥們能活著,哪怕成為死士也沒關係,哪怕不記得他們也可以,隻要活著……隻要活著!
衛廷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
衛六郎忍不住悲觀了起來:“也許,鬼怖也不是兄長,他隻是有一個一樣的鐵鈴而已,這種鐵鈴……”
衛廷堅定地說道:“不,這種鐵鈴是特製的,京城的市麵上都沒得賣,更彆說那麼遙遠的西晉。還有修奴看我的眼神,分明是通過我在看彆的什麼人。就算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下次失敗了,還有下下次,失敗一百次,一千次,一萬字,也決不能放棄。”
要找到兄長,哪怕窮儘畢生之力。
衛六郎看著衛廷,突然意識到他不再是那個小時候總讓自己保護的弟弟了,他長大了,有了衛家男兒的擔當,有了和兄長一樣的膽量。
唯一沒變的大概是他骨子裡的那股倔強。
“那現在怎麼辦?”衛六郎問道。
“先離開吧。”衛廷說。
“恐怕……走不了了。”衛六郎瞅了瞅衛廷身後。
衛廷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