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道:“你先給大哥瞧,我們沒事。”
他倆屬於皮外傷,確實沒什麼打緊的。
倒是大哥的樣子十分令人擔心。
蘇小小給鬼怖把了脈,檢查了傷勢。
赫連鄴是個十分厲害的對手,與他交戰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鬼怖身上受了點外傷,隻是沒那麼嚴重。
蘇小道:“從脈象上看,沒有太大的問題。”
衛廷說道:“大哥好像很虛弱。”
方才天黑,他倆看的不真切,這會兒油燈才照,才發現鬼怖的臉色慘白得嚇人。
蘇小小拿來生理鹽水與金瘡藥:“他進入了戰鬥後的虛弱期。”
“怎麼會……”衛廷與衛六郎齊齊怔住。
衛廷有些自責,他與修奴交過手,死士在進入虛弱期前是有征兆的,他沒發現大哥出現那樣的征兆,還以為要再打一會兒才能進入虛弱期。
而從當時的戰況來看,赫連鄴應該是撐不到那時候。
蘇小小認真想了想,說道:“不一定是與赫連鄴交手出現的虛弱期,你方才不是說大哥突然頭疼嗎?我想,可能與此有關。”
衛六郎著急地問道:“可是大哥為何突然頭疼?真的不是受什麼傷或者生什麼病了嗎?”
“不是。”蘇小小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鬼怖的確受了點傷,但絕不至於讓他頭疼、狂躁到進入虛弱期。
“有一種可能。”她說道,“他記起了什麼。”
行宮的另一座庭院中,北燕的醫官也為赫連鄴處理完了傷勢,鬼怖那一劍捅得極深,幾乎貫穿他的腹部,醫官們把最好的藥都用上了,也虧得是他,換做旁人早沒命了。
趙康寧坐在床邊,握住赫連鄴的手,哽咽道:“舅舅,是誰傷了你?你告訴寧兒!寧兒替你報仇!”
赫連鄴昏迷不醒,沒有回應。
趙康寧落下淚來。
赫連鄴受傷的事鬨得沸沸揚揚,這明顯不是猛獸的咬傷,而是劍傷,北燕使臣鬨到了景宣帝的跟前,讓他給北燕一個說法,否則就是在向北燕宣戰。
景宣帝也冤枉啊,他雖巴不得赫連鄴死掉,但還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
“當時還有誰沒出林子?”他問禁衛軍統領。
禁衛軍的正統領姓楊,是景宣帝心腹。
楊統領看了一旁的蘇承一眼,正色道:“衛廷。”
蘇承一臉震驚:“衛廷出來了呀,在太後那邊兒逗孩子呢。”
景宣帝派人去太後寢殿詢問。
太後道:“他傍晚那會兒來接孩子,哀家留了他用膳,剛走不久,你們找他嗎?”
赫連鄴是天黑之後被人找到的,而那會兒衛廷正在太後這裡吃晚飯呢,太後還邀請了幾位北燕、西晉的使臣與其家眷,大家全都可以作證。
那個衛廷是蘇璃假扮的。
蘇璃就說大哥怎麼突然那麼好心帶他來打獵,原來又是拿他當工具。
景宣帝表示一定會嚴查此事。
赫連鄴並不知外頭掀起了軒然大波,他躺在床鋪上,腦子裡一幀幀閃過衛廷譏誚的臉。
“赫連鄴,你可知你是個大冤種?”
“我祖父與你毫無關係!”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像我們衛家人?”
“你不是我祖父的兒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是!”
……
“我是……我是武安君的兒子……我是……”
“我是……”
“你們全都在騙我……全都對不起我……全都……”
門開了。
陰森的月光下,一道暗影緩緩走了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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