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此人太過陰險狡詐,就是擔心他會再一次對衛家動手,衛廷才讓尉遲修與扶蘇留守。
眼下這一波刺客雖是被製服了,可李氏與衛曦月在外頭,誰知她們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
“百裡臣,扶蘇,老三媳婦兒,你們即刻去李家。”
“老太君。”百裡臣開口。
衛老太君擺擺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這裡真的不需要守著了。”
蔣氏忙道:“大虎他們也在外頭!”
衛老太君道:“他們去淩雲公子那邊了,不會有事的。”
有關淩雲就是納蘭雲的事,衛廷沒瞞著家裡,若隻是天下第一琴師倒沒什麼令人忌憚的,可衛廷說那小子有一身厲害本事,衛琛去刺殺了好幾次也沒得手。
能與衛琛打成平手,那還有何需要擔心的?
“就這麼說定了,都各自去忙吧。”衛老太君一錘定音。
“這些人是不是可以殺了?”尉遲修蠢蠢欲動地說。
作為殺手榜排行第二的殺手,壓抑了這麼久,今日終於能夠大開殺戒啦!
衛老太君一盆冷水澆下來:“不可,留活口,等小七回來審問。”
尉遲修內心的小人跪地咆哮:呃啊——
……
李氏剛牽著衛曦月從娘家出來。
奶娘房氏送二人。
李氏讓衛曦月上了馬車,轉身對房氏道:“奶娘不必送了,回去照顧我娘吧。”
李氏是李家的小女兒,她爹娘老來得女,儘管她如今才二十多,二老卻已是花甲之年。
房氏的眼眶有些紅,衝她揮揮手,示意她趕緊上馬車:“回吧。”
李老夫人不是病了,是歲數到了,連大夫都無力回天,道理是明白,隻是終究有些不舍。
李氏忍住哽咽,上了馬車。
衛曦月懷裡抱著兩個罐子,懵懵懂懂的,沒哭,也沒表現出太傷心的樣子。
李氏忍不住歎氣:“外祖母病成這樣了,你這孩子怎麼一點兒也不難過呢?”
衛曦月小臉茫然地看著她。
“罷了。”李氏歎氣,她女兒生來便與眾不同。
當初衛家辦喪事,家裡人快哭暈了,她披麻戴孝站在棺材前,小小一隻,呆呆愣愣的,一滴眼淚也沒流。
彆的孩子也有和她一樣小的,不懂發生了何事,可看見家裡的大人哭,那些孩子都會跟著哭。
李氏看了眼她懷裡的罐子,“怎麼還拿著?放下吧?不是抱小虎就是抱罐子,你懷裡不抱點東西就不舒坦是嗎?”
衛曦月不放。
李氏上手去奪,衛曦月就叫。
李氏拿她沒辦法,不再管她。
馬車晃晃悠悠地走著,李氏在床邊守著親娘一宿未眠,這會兒不禁有些犯困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馬車突然停下,她的身子劇烈晃了下,按了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問道:“怎麼了?”
車夫道:“車軲轆好像壞了,夫人您稍等,我修修。”
儘管入了秋,京城依舊炎熱。
李氏在馬車裡坐了會兒,悶得很,她問衛曦月:“熱嗎?”
衛曦月搖頭。
李氏抹了抹她額頭與後背:“一身汗,還不熱?你這孩子連冷熱都不知道嗎?”
她又氣又急,帶著衛曦月下了馬車。
這條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李氏找了塊陰涼的屋簷下待著。
一個小販推著攤車不動聲色地朝二人走了過來。
“曦月姐姐!二伯母!”
伴隨著一道脆生生的小聲音,三個小豆丁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小販推車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