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自動忽略二人油膩的眼神,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秦三爺笑了:“如此說來,你們李家是想賴賬?”
李婉冷聲道:“你們合起夥來坑我哥,我沒去官府告你們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秦三爺道:“白紙黑字寫著,我高於市場價三倍的價錢買你們家的料子,你們必須在三個月內出貨,否則就要以十倍的價錢賠給我。你就算去官府告我,我也是有道理的!誰坑你們了?對吧?當初是你哥親自簽字畫押的,我可沒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我還幾番詢問他,是不是真能供這麼多?不行的話,少點兒也成,你哥自己說沒問題的!”
麵對三倍的高額賣價,誰會不心動呢?她哥哥笨就笨在沒看出其中的貓膩。
他們以三倍的市價收購李家的布料,卻又以高一倍的價錢偷偷買斷了供貨給李家的蠶絲與桑麻,李家一時間湊不到那麼多原材料,自然不能按時交貨。
如此他們就能掙到一筆天價賠償金了。
雖然手段齷齪,可正如他們所言,字是她哥簽的,訂單也是她哥同意的,真告去官府那兒,官府也不會受理。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李婉問。
秦三爺笑道:“知道,衛家二少夫人,衛二郎的遺孀,那又如何?你男人不是死了嗎?難不成還能跳出來給你撐腰?衛將軍也不在西都了,你們衛家連個撐場子的男人都沒有,真當我會怕?”
李婉道:“原來你們是這麼想的。”
柳五爺笑眯眯端起一杯酒朝李婉走了過來:“其實,想讓我們寬限些時日也不是不可,你把這杯酒喝了,我做主,寬限三日。你若能喝兩杯,那便寬限六日,寬限多少日子,就看你今晚能飲多少杯,你覺得,這筆交易劃算嗎?”
他說著,鹹豬手朝著李婉的臀摸了過來。
李婉扣住他手腕,奪了他的酒杯,一招將他狠狠撂倒在地上,並將一整杯酒水毫不客氣地潑在了他的臉上。
秦三爺唰的站起身:“臭婆娘!你彆給臉不要臉!來人呐!給我上!”
一群孔武有力的護衛衝了進來。
這夥人可不是普通的打手,他們個個訓練有素,比起軍營的練家子也不差。
“給我抓了她,綁起來!老子今晚就要嘗嘗衛家遺孀的滋味!”秦三爺囂張地說完,看向對麵的李婉淫邪一笑,“男人死了那麼多年,你也空虛壞了吧?彆怕,秦爺今晚疼你!”
侍衛嘭的合上門,朝著李婉衝了過去。
李婉對付三四個不在話下,五六個倒也能脫身,十多個就有些寡不敵眾了,何況門還被關上了。
眼看著局麵急轉直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嘭的一聲,大門被人狠狠踹開,一道可怕的暗影閃身而入,一招放倒一片,眾人壓根兒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屋子裡的侍衛全都倒下了。
秦三爺與柳五爺傻了眼。
柳五爺爬起來站到秦三爺身邊,二人怔怔地看向敞開的大門。
一個輪椅被緩緩推了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個身著白色披風的男子,他戴著一張半臉的銀質麵具,露出一雙冰冷如泊的眼睛,麵具下,淡色的唇瓣輕抿。
看得出,他不高興了。
推著輪椅的嫵媚少女譏諷道:“這麼多臭男人欺負一個女人,不要臉!”
殺手問道:“先生,如何處置?”
衛青薄唇輕啟:“斷臂,扔出去。”
“是!”
殺手把屏風拉上,場麵太過血腥,不宜汙了先生的眼。
屏風後傳來柳五爺的聲音:“你們、你們住手!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啊——”
李婉的心裡毛了毛,她發誓,那是她聽過的最淒慘的慘叫。
她怔怔地看向輪椅上的男人。
“我自己過去。”衛青說。
“哦。”魅姬鬆了手。
衛青推著輪椅,緩緩地來到李婉的麵前,抬眸含笑看著她。
李婉從他進門的一刹那,目光就再沒從他身上移開。
她從他臉上的麵具看到他身下的輪椅,從他清瘦的下顎,看到他骨骼分明的手腕——
四年前,夫君在鋪子裡對她說:“首飾你先挑著,一會兒我來接你。”
他這一走,就是生離死彆。
李婉的眼底水光閃動,她抬起手,緩緩地摘下了他的麵具。
他輕輕一笑:“婠婠,我來接你回家了。”
小肥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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