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能感覺到衛廷的心情極好,表麵高冷又霸道,可那不經意間露出的小嘚瑟,像極了吃到豬豬丸幾的小虎。
衛廷牽著蘇小小的手出了山洞。
二人見到了被景弈找回來的蕭獨鄴以及他的幾名護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才一天一夜不見,蕭獨鄴就跟被女鬼吸乾了陽氣似的,臉色慘白,眼窩深陷,麵容憔悴。
蘇小小咦了一聲:“梁王殿下,你是撞鬼了麼?”
蕭獨鄴狠狠地瞪了蘇小小一眼,他身上裹著厚厚的皮子,凍到已經快要不能說話了。
該死的臭丫頭,竟然大半夜拋下他和景弈先走了,天寒地凍的,他摔了一跤,整個人都摔懵了,隻得先找個山洞落腳。
可山洞能是什麼好去處?又潮濕又陰冷,點了火堆也不夠,冷風裹著冰碴子直往裡灌。
要不是他命大,已經在裡頭凍死了!
很快,他看到了蘇小小身旁的衛廷,眉頭就是一皺:“你怎麼會在這裡?”
衛廷才不怵他,淡淡說道:“無可奉告。”
蕭獨鄴冷聲道:“你私自離京,就不怕本王回去參你一本!”
衛廷有恃無恐地說道:“殿下隻管去參,看陛下會不會責罰我。”
蕭獨鄴一怔:“是父皇讓你來的?”
衛廷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蕭獨鄴再蠢也明白過來衛廷是奉旨來邊關的了,並且和自己一樣是秘密行動,他不由地好奇,父皇究竟給衛廷安排了什麼任務?
總不會也是來找藥的。
不,不像。
藥?
蕭獨鄴暗道自己被凍傻了,險些忘了正事,他一臉嚴肅地看向蘇小小:“藥呢?你采到了沒有?”
“采到了,給。”
蘇小小從衛廷的包袱裡取出一根天麻拋給他。
蕭獨鄴臉色一變,忙手捧著接住:“你仔細摔壞了!”
這株天麻是普通的天麻,是她提前備在藥房的,今早才放進衛廷的包袱。
蕭獨鄴皺眉:“孤怎麼覺得這株雪域天麻也無甚特彆的。”
蕭獨鄴並不懂藥,給了他天麻他也不認識,他單純是覺得這株天麻長得很普通。
“你不會摘錯了吧?”
他狐疑地問蘇小小。
蘇小小道:“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若信不過我,改日再帶彆的大夫來天山一趟好了。”
蕭獨鄴想到差點兒死在天山的經曆,表示這輩子都不想來第二次了。
算了,她也是諸葛青的大夫,她總不會拿個假的天麻糊弄諸葛青。
蘇小小不會糊弄諸葛青,她單純是不放心把真正的雪域天麻交到他手裡。
該回碎北關了,他們是偷偷過來的,自然也得偷偷返回。
蕭獨鄴不同意,他對蘇小道:“你手裡不是有赫連鄴給你的令牌嗎?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關卡?之前是著急找藥,眼下藥材已到手,走大道不安全多了?”
蘇小小淡淡一笑:“衛廷的身份若是暴露了,影響了陛下交代給他的任務,這個罪責梁王殿下承擔得起嗎?”
蕭獨鄴不吭聲了。
一行人花了一日的功夫走出天山,夜半時分,他們抵達了北燕的軍營。
衛廷望著營地裡明顯多了一倍的巡邏士兵,低聲道:“戒備怎麼這麼森嚴了?你們過來時暴露了?”
蘇小小:“不是我。”
景弈:“也不是我。”
蕭獨鄴:“……”
也不是他好吧,是他的護衛。
衛廷與景弈打頭陣,扶蘇斷後。
一行人避開巡邏的士兵,繞過一座座陷入沉睡的營帳,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的鐵網走去。
走到一半時,衛廷突然停下了。
蕭獨鄴險些撞上他後背,他咬牙,想嗬斥兩句,又擔心暴露。
營帳內沒有燃燈,若非衛廷耳力過人也不會留意到裡頭的動靜。
“大將軍當真過來了?消息可靠嗎?”
“是大將軍的親筆信函,他已抵達烏鎮,打算先在那兒修整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