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也很驚訝:“大周的大臣怎麼來了這裡?”
鴻臚寺卿認得魅姬,她是出現在諸葛先生身邊的高手。
諸葛先生來南疆的事,他臨行前,景宣帝便已叮囑過。
“不知二殿下與衛廷將軍身在何處?”鴻臚寺卿問。
一行人是一起出發的,按理說惠安公主既與他們碰了麵,應當也知曉彼此下落。
“不清楚。”惠安公主冷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說道,“我隻是在大街上偶遇了魅姬。”
鴻臚寺卿又看向魅姬。
魅姬凶巴巴地說道:“看我乾什麼?我家先生早和你們大周的皇子將軍走散了!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我還想問你們呢!當初離京時說好的,我家先生管路上的盤查,你們大周人護送我家先生,結果一來了南疆,一個個收拾包袱走掉了!哼!”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了。
鴻臚寺卿無法辨彆真假,也隻能先選擇信她。
惠安公主又道:“王大人為何來了南疆?”
鴻臚寺卿拱手行了一禮:“陛下派微臣出使南疆,商議兩國和親事宜,臣是先出發的,和親隊伍晚了三日,也在路上了。隻是微臣有一事不明,公主為何擅自離開和親隊伍,提前進了王都?”
“你們不知道我……”
鴻臚寺卿古怪地看著她。
惠安公主話鋒一轉:“在馬車裡閒不住嗎?”
她逃走的事並未被發覺,難道是皇祖母幫自己遮掩了?
可和親的隊伍去寺廟接她,一定還是會露餡兒的。
就算皇祖母能臨時找個人假冒她,也不能假冒一輩子。
一旦大婚有了肌膚之親,一切都會露餡兒。
一瞬間的功夫,惠安公主的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
曾經的她不會考慮這麼多。
這一路,到底是成長了。
就連鴻臚寺卿都察覺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眉梢染上了愁緒。
鴻臚寺卿暗歎一聲,問道:“殿下,您如今住在何處?您的宮人呢?”
“走散了。”
惠安公主一副不願多提的樣子。
鴻臚寺卿畢竟是臣,不敢逼問惠安公主。
他說道:“為了殿下的安危,請允許微臣護送殿下入宮。”
南疆王十分重視此次和親,不是讓使臣們下榻驛館或彆宮,而是直接在王宮的千羽殿為使臣們安排了住處。
魅姬突然抓住惠安公主的手,指著對麵大叫道:“咦?睿王殿下!”
鴻臚寺卿與侍衛們齊齊轉身回頭。
魅姬拉了惠安就走。
惠安公主卻製止了她,微微搖了搖頭:“魅姬,我不能走。”
她可以在京城逃,讓父皇想法子善後。
可在南疆的王都被當街認出,她若再逃走便是公然打南疆皇族的臉,有可能連累所有在王都的大周人。
她不能這麼做。
“可是……我說了要保護你的。”
“你保護得很好,隻是我……沒有那個自由自在的命。”
惠安公主說罷,輕輕鬆開了魅姬的手,對鴻臚寺卿道:“進宮吧。”
……
“小小!小小!”
魅姬施展輕功回到了婁長老的住處。
蘇小小在院子裡給蘇璃配傷藥。
蘇煊給她打打下手。
蘇小小抬眸看她:“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嫿嫿呢?”
魅姬自責地說道:“嫿嫿她被人抓走了!”
蘇小小拿著三七的動作一頓:“被誰?”
魅姬苦大仇深地說道:“大周的鴻臚寺卿!”
蘇小小看了蘇煊一眼。
蘇煊將手裡的藥材放了下來。
蘇小小收回目光,問魅姬道:“鴻臚寺卿何時來南疆王都的?沒聽到風聲。”
魅姬仔細回憶了一番鴻臚寺卿與眾侍衛風塵仆仆的樣子,揣測道:“看架勢是才到的,據說是為和親之事來的,和親的隊伍在路上,他以為是嫿嫿自己閒不住,甩開和親隊伍先進了王都。”
蘇小小道:“你把事情的經過再仔細說一遍。”
“嗯!”
魅姬從她與惠安公主出門講起,事無巨細,包括一路上自己打了幾個嗝兒都交代了。
“這次和親的對象是南疆的三王子。”
這個不是秘密了,他們早打聽到了。
魅姬接著道,“那個三王子可不是什麼好人,聽說他有怪癖,專愛折磨房中人,他的前兩任王妃都是被他折磨死的!嫿嫿嫁給他,下場豈不是很慘?”
南疆重嫡,立嫡不立長。
儘管這位三王子風評欠佳,可由於他是王後唯一的嫡子,不出意外下一任南疆王就是他。
南疆王此舉,不僅是在為他尋一個有力的靠山,以製衡八大部落與皇族宗親,也是逐鹿中原的一步。
兩國終有一日會交戰,惠安公主會淪為徹頭徹尾的犧牲品。
蘇小小正色道:“南疆三王子非良配,就算是良配也嫁不得,南疆是火坑,跳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抓緊了。”
“什麼計劃?”魅姬問。
蘇小小道:“對付南疆王與聖女的計劃,要瓦解他們匡扶前朝、一統天下的野心。”
隻有這樣才能救惠安公主、救衛胥、救蘇家軍、救所有人。
蘇小小動身去找衛廷商議計策。
魅姬留下收拾惠安公主的東西,一會兒看能不能給她送到皇宮去。
蘇煊靜靜地坐在大樹下,沒人知道他想了什麼。
衛胥今天又過來找兒子啦。
他抱著一大盒剛出鍋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