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年大抵做夢都沒料到會在巷子裡看見如此不可描述的一幕。
打著打著把人褲子扒了是什麼操作?
光天化日,遛鳥可恥!
他是去看鳥的,不是來看鳥的!
謝瑾年恨不能戳瞎雙目。
他啪的放下了簾子!
可沒一下,他又立馬將簾子掀開了。
他再一次看向那個男人,對方臉上由震驚轉為震怒的表情他自動忽略了。
他死死盯著對方的五官。
這人不是衛胥又是誰?
他遭到追殺了?
衛六郎這一招來得突然,屬實把衛胥和衛廷整不會了。
倆人連過招都特麼忘了。
衛胥本以為咻出三隻炸毛獅以及投喂桂花糕,已是此生最不堪回首的黑曆史了。
誰曾想一天之內,他的親兒子又送了他一筆更勁爆的黑曆史。
戰神一世英名,在南疆毀得乾乾淨淨。
他這會兒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衛廷轟的打出一掌,震塌了一堵牆,將三人圍在了裡麵。
謝瑾年什麼也看不見了。
衛胥當即就要清理門戶。
衛廷抱住他胳膊:“爹,親生的,親生的!”
親生也不管用了!
他要宰了這臭小子!
衛廷從六哥手裡將褲衩子搶過來:“爹,先把褲子穿上。”
衛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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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謝瑾年在發現對方是衛胥之後,即刻下馬車來尋人。
可那堵牆突然坍塌在自己麵前,等他從醫館裡繞去巷子的另一端時,原地早已沒了三人的蹤影。
地上流了不少血跡,看樣子是有人受了傷。
謝瑾年倒是不擔心受傷的是衛胥。
衛胥遭此羞辱,沒當場捏死那兩個宵小都是二人命大。
事關重大,謝瑾年該即刻回宮的。
五虎做戲做全套,依舊蔫噠噠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謝瑾年是個心理素質極為強大的人。
他足夠冷靜,懂得審時度勢。
不會貪功冒進,更不會為了領不到的功勞白白折騰自己一場。
衛胥既已逃走,不論自己是即刻回宮帶人來,還是一個時辰之後再回宮帶人過來,都不可能再抓住衛胥。
既如此,為何不先醫治自己的小鸚鵡呢?
謝瑾年帶著小鸚鵡去了鳥市,尋到了專門的鳥獸大夫。
大夫給五虎喂了點消食的藥。
五虎是懂配合的。
他很快便活蹦亂跳的了。
謝瑾年道了謝,留下診金,打道回宮。
想到在巷子裡所見的一幕,謝瑾年仍感覺不可思議。
但他特地多看了好幾眼。
——絕非是他有觀鳥的癖好。
他確定不是自己眼花。
他來到承德殿。
值夜的小內侍見到他,無比諂媚地迎了上去:“瑾公公,您來了,您今晚不是出宮去了嗎?怎麼還是過來了?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
這小內侍算是謝瑾年一手提拔的,是謝瑾年心腹。
謝瑾年不疾不徐地問道:“陛下可安置了?”
小內侍道:“今晚召了雲貴人侍寢,已經安置了。”
謝瑾年吩咐道:“在這裡守著。”
“是。”
小內侍知道他這是要進陛下寢宮了,若是旁人他興許還攔一下,可瑾公公是有特權的。
謝瑾年來到落下明黃色帳幔的龍床前。
空氣裡彌漫著他並不陌生的氣味,混合著濃鬱的龍涎香,一點也不好聞。
“陛下。”
謝瑾年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