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謝瑾年奉上一杯衝泡好的決明子茶。
南疆王能息怒才怪了。
衛胥失蹤了可以慢慢找,大不了就是失去一員猛將,可廢礦井裡的那個人關乎著他的生死與皇位。
對大周興兵在即,那個人若是出來搗亂,將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傳程家人!”南疆王下令道。
小內侍膽戰心驚地看向謝瑾年。
謝瑾年問南疆王道:“陛下,可是傳程蓮與謝雲鶴就夠了?”
南疆王原本打算把程桑與那個認親的小丫頭也一並傳召過來的。
可被謝瑾年這麼一問,他又想起程桑瘋了,那丫頭又是剛來王都的,還與聖女交了惡。
聖女去哪裡,必定不會向她二人交代。
“嗯。”他淡淡點了點頭。
小內侍長鬆一口氣,多虧有瑾公公啊,不然自己這榆木腦袋,早不知掉多少次了。
此時子時已過程蓮與謝雲鶴早已歇下。
被丫鬟叫醒時,程蓮還有些不樂意,一聽是陛下召見,嚇得立馬清醒了。
丫鬟催得急,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在門口碰到了多日不搭理自己的謝雲鶴。
謝雲鶴先上了馬車。
程蓮猶豫了一下,在小內侍的催促下也坐了上去。
謝雲鶴閉目養神一點兒也不願意搭理她。
程蓮心中對他還是有感情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鼓足勇氣主動開了口:“老爺,你瘦了。”
謝雲鶴依舊閉著眼,沒有吭聲。
程蓮也不氣餒:“老爺,你說陛下大半夜的召我們入宮,所為何事?”
謝雲鶴仍是不想搭理她。
程蓮看了看晃動的車簾,知道小內侍就在外頭騎著馬,她不願自己被旁人看了笑話,也不再自討沒趣了。
二人入宮後,即刻被帶去了南疆王的承德殿。
南疆王坐在主位上,強大的帝王威壓壓得二人喘不過氣來。
謝瑾年站在南疆王身側,恭順的表情,卻也讓人覺著十分不好惹。
二人下跪行了大禮。
南疆王沒與二人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聖女身在何處?”
竟然是為了聖女?
二人都有些驚訝,正要下意識地抬頭,忽又記起不得褻瀆聖顏。
程蓮怔怔地問道:“聖女不是在聖女殿嗎?”
謝雲鶴低垂著眉眼,恭恭敬敬地答道:“回陛下的話,聖女有幾日沒回程家了。”
南疆王問道:“上一次回程家是何時?”
謝雲鶴看向程蓮,自從與程蓮、程清雪撕破臉後,聖女與他的來往也淡了,回府隻看程蓮,並不會來找他。
程蓮壓下心底的緊張,低聲答道:“大概……五日前。”
南疆王沉聲道:“她與你說了些什麼?從實招來!”
程蓮的心裡咯噔一下。
陛下為何一副審問的口吻?
難道女兒做錯了什麼事?
謝瑾年提醒道:“程蓮,快回答陛下。”
“是……是!”
程蓮將那日與聖女的談話說了,隻是省去了蘇小小汙蔑自己當年陷害程桑在礦井私會男子一事。
畢竟她是真的害過程桑,怕陛下去查。
南疆王深深地看了程蓮與謝雲鶴一眼。
就在二人以為南疆王要對他倆問罪時,南疆王對謝瑾年使了個眼色。
謝瑾年笑著走上前:“聖女突然失蹤,陛下很是擔心聖女的安危,若二位有聖女的消息,還請及時入宮稟明陛下。”
謝雲鶴忙道:“一定。”
謝瑾年叫來小內侍,送二人出宮。
謝雲鶴動作溫柔地將臉色蒼白的程蓮扶了起來。
程蓮享受著謝雲鶴的溫存,連害怕都忘了。
一上了馬車,謝雲鶴便冷冷地鬆開了她。
程蓮如夢初醒。
馬車駛離王宮後,謝雲鶴冷漠地看向程蓮:“你那日究竟與清瑤說了什麼?”
程蓮心虛道:“我沒說什麼……”
謝雲鶴怒道:“你連我都要瞞著嗎?沒聽陛下說清瑤失蹤了?我看你是不想把她找回來!”
程蓮委屈道:“怎麼會?她是我的親骨肉,她失蹤了我比誰都難過!”
謝雲鶴嗬斥道:“那就一五一十告訴我!”
程蓮將蘇小小汙蔑自己的事說了:“……我真的沒害程桑,更沒找個男人去礦井裡毀她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