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聽到妹妹的話,及時收了招,與老人分開。
老人約莫也聽出了他們並非惡意闖入,也沒再與蘇陌過招。
蘇陌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拱手對對方行了個晚輩的禮:“抱歉,適才有所誤會,擅闖了前輩的家,請前輩見諒。”
老人沒說話,一臉冷肅地進去了。
他來到院子,將肩上扛著的布袋扔在地上。
“前輩。”
蘇小小客氣地打了招呼。
老人隻是看了她一眼,也沒有搭理她。
蘇小小開始打量老人。
他身形高大魁梧,和她的祖父秦滄闌差不多,披散著一頭灰白的發,留了胡子,臉上有歲月留下的溝壑,眼神有些陰鷙。
這副樣子,走出去妥妥的嚇哭孩子。
難怪村裡人都怕他。
都說不能以貌取人,可大多數時候,特殊的人就是會遭到很大程度的排擠與冷落。
老人打開布袋,倒出來一堆藥材,有些是新鮮采摘的,有些是乾的。
蘇小小細看了一下,有三七、白茅根、白及,這些是止血的藥材。
還有蒲公英,黃連,是能消炎的。
川穹、蘇木,則是具有止痛功效。
他甚至還采了曼陀羅,如果蘇小小猜的沒錯,他是打算做麻沸散。
他剛剛出去,原來是去給衛廷準備拔箭的藥材了。
蘇小小戴上銀絲手套,走過去幫老人分揀藥材。
她倒不是怕老人會攻擊她,而是她有孕在身,一些活血化瘀的藥材最好不要直接接觸。
老人見她分揀得還算對,沒有阻止她。
蘇陌把堂屋的兩個小板凳搬了過來,給了他倆一人一個。
二人坐下,分揀完藥材後,蘇小小拿去清洗。
水缸裡的水快見底了,蘇陌挑起扁擔,掛了兩個木桶,去後山打泉水。
老人將衛廷身上的銀針取了,將屋裡的油燈全拿了過來,準備給衛廷拔箭。
蘇小小默默打開一個小手電,亮度直接秒殺油燈。
老人:“……”
蘇小小無辜地眨了眨眼。
她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裝備,可這不是人命關天嗎?
黑黢黢的,萬一下刀下錯了,她的美相公就沒了。
好在老人沒有多問。
衛廷中箭的地方在後背,老人將衛廷翻了過來。
斷箭已被老人切平,創麵敷了些止血消炎的藥糊糊。
箭傷與刀傷不同,箭頭是有倒鉤的,生拔會將血肉成坨地鉤出來,造成極大的二次傷害。
尤其南疆王宮使用的箭頭,比普通的箭頭多兩排倒鉤,這要是扯出來,命都沒了。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最好的法子是將傷口切開。
老人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油燈上火燒消毒。
蘇小小眨了眨眼:“前輩,要不……我來?”
老人頓了頓,把手中的匕首放下了。
蘇小小是帶了急救包的。
她打開急救包,用消毒水給自己的雙手消了毒,再戴上一次性無菌手套,取出手術刀。
這裡沒有桌子放,蘇陌找了塊木板端著。
蘇小小給衛廷注射了局部麻醉,開始為他手術。
又要取箭,又要避免破壞附近的神經,手術的難度很大。
蘇小小冷靜地切開傷口。
院子很安靜,晚風捎來絲絲涼意。
蘇小小全神貫注,手下的動作不停。
老人朝蘇小小投來錯愕的目光,大抵是沒料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竟是一個療傷聖手。
而就在此時,少年與他的幾個狐朋狗友蹲在一棵大樹下,默默地觀察著老梆子的土屋。
一個十七歲的小夥子道:“他們進去好久了,還沒出來,出不來了吧?”
一個十五歲的同伴附和道:“對呀,咱們都在這兒守一晚上了。”
少年道:“去去去,彆烏鴉嘴!那個男人身手不錯,興許打得過老梆子!”
第三個同伴道:“打得過怎麼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