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龍威四起。
文武百官許久沒見景宣帝發如此大的火了。
事實上,景宣帝一直是個仁君,對百官也好,對百姓也罷,全都是十分寬容的。
突然這麼一下子,把文武百官都整懵了。
可轉念一想,如果衛青的確就是諸葛青,換作他們是陛下,他們也難以接受。
自己的臣子,跑去給彆國做了謀士,這不是叛國嗎?
陛下不大動肝火才怪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衛胥父子,就連方才替他們打抱不平,懇請出兵討伐南疆的武將們也沒了聲。
蘇淵也沒著急出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一個文官小聲道:“蘇大人,衛家與蘇家交好,你不替他們求求情嗎?”
蘇淵道:“若他們是清白的,不必我求情,若他們真有罪,身為陛下的臣子我就不該求情。”
文官竟無言以對。
老實說,秦家出事後,不少人想拉鎮北侯府下馬,奈何一直抓不到這一家人的把柄。
蘇淵的爹和兒子都是武將,偏偏蘇淵在工部謀個文職,比誰都圓滑。
衛胥可不會被景宣帝的龍威震懾。
衛家人體內流著前朝武帝的血,真論起來,誰更尊貴還不一定呢。
隻不過,衛胥並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輕易就被景宣帝激怒。
他平靜到令人感到害怕。
“陛下真是說笑了,犬子怎會是西晉第一謀士?犬子一心為大周,斷不會做不利大周的事。”
實話,幫西晉不等於害大周。
景宣帝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衛胥,此事是衛青一人所為,朕不會遷怒於你,更不會遷怒衛家。”
衛六郎暗暗拽緊了拳頭。
衛廷握了握他的手,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
衛六郎對景宣帝是憎恨的。
景宣帝為了斬草除根,殺害了敏敏。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衛胥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口口聲聲說臣的兒子是西晉謀士,敢問陛下可有證據?”
景宣帝見衛胥如此冷靜,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激。
他平複了一下語氣,態度溫和地說道:“你們是大周的忠臣,朕自然不會誣陷你們,來人,傳睿王覲見。”
蕭舜陽來到金鑾殿上,站在衛胥的身旁,衝景宣帝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你將此去南疆發現的事情,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仔細說個清楚。”
“是。”
蕭舜陽轉過身來,目光掃了一眼衛胥父子,望向滿朝文武:“眾所周知,父皇在得知衛大將軍可能活著的消息之後,二話不說同意衛廷南下尋父,父皇對衛大將軍的倚重,日月可鑒。為了萬無一失,父皇命我也一同前往,必要時刻,可以暴露皇子的身份,以保衛家父子周全。”
衛六郎想噦。
這種惡心巴拉的話,是怎麼想出來的?
蕭舜陽接著道:“在去的路上,我就曾見到兩個十分厲害的護衛,一個與衛六公子一樣,右臂是一條金胳膊,另一個是厲害的死士。”
死士?
金胳膊?
這……這不就是衛琛與衛宴嗎?
眾人唰的看向了兄弟倆。
衛琛不鹹不淡地睨了蕭舜陽一眼:“睿王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的那兩個侍衛,我也見過。是諸葛先生從西晉帶來的,的確有一個是死士,至於你說的是金胳膊,睿王大概是看錯了。”
衛六郎又沒當著蕭舜陽的麵故意暴露自己的金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