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寒搖了搖頭,這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陳尹未出嫁之前是陳府嫡女,身份尊貴無比,且陳尹的性子沉穩內斂,不似陳珂那般莽撞。要說陳珂在京中橫行霸道得罪了仇家還比較合理,可是陳尹真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陳府也實在找不出陳尹能得罪的仇家。
要說成婚之後,更是不可能了,陳尹嫁入國公府深居後宅,當時就已經有孕在身,毒素是在她成婚之前就已經積讚下來。
生下傅琛後,下毒的人又將黑手伸向了國公府,顯然有些不可理喻了!傅琛總不可能還未出世就得罪了仇家,隻可能是幕後之人連傅國公府都不打算放過。
如此一想,當真可怕。
當時全府上下的人傅國公幾乎都換了一遍,護衛也都換成了自己的親兵,傅琛住進棠鬆園接觸的都是經過層層檢驗的食物,香兒也是在那個時候才被提拔到內院成為大夫人的貼身丫頭,當時不知為何,那些陳府跟過來的貼身大丫頭都被夫人遣散了。
“後來,傅國公便對外宣稱傅琛乃是天殘,閉門不出,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陳尹死後,下毒之人似乎也就此罷手,沒了動靜。為了不讓傅琛知曉真相,以後怨恨自己的母親,所以一直遍尋名醫,都稱是天殘。”
怪不得!為何所有前來診治的太醫都看不出端倪,原來是傅國公授意如此!為了不讓傅琛知曉真相之後怨恨自己的生母,所以!如此行事。
餘堯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同情,如果傅琛真的知曉了真相,會怨恨自己那無辜的親娘嗎?該恨的難得不是躲在幕後的下毒之人!原文中的傅琛治好了雙腿,並沒有知曉真相,所以這十幾年的苦難和折磨,隻有他一個人蒙在鼓裡?
玉子寒似乎是感受到餘堯的憤怒,輕輕歎了一口氣到:“傅國公不想傅琛活在仇恨當中,琛兒受儘苦難,你又忍心讓他知曉真相?陳尹的死似乎已經將這件事畫上句號,而陳家還沒有放棄琛兒,一直在研究解毒之法!”
砰!
餘堯突然無法克製的拍了一下欄杆,掌心震得微麻,反駁到:
“真相是很可怕!會給琛兒帶來仇恨和痛苦!但是不也有希望嗎!你們擅自欺瞞他一個幼童,你知不知道天殘比中毒更加令人絕望!恨也好痛也罷,中毒還有的治,但是你們一句天殘,就徹底抹滅了一個孩子的希望,你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剛來之時一個毫無生氣的孩子,雙眼空洞一攤死水的模樣嗎!”
可能是語速過快,胸腔呼出的氣息都起伏跌宕,餘堯站起身,腦子一時發熱,想到的是少年叫她母親時的模樣。
秋風拂過水麵,帶來粼粼細波,水榭當中燭火搖曳,安靜的落針可聞。
臉上的熱意散去些,餘堯輕舒了一口氣,她有時候情緒波動比較大。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我隻是覺得琛兒知曉真相,讓他抱有希望知道雙腿有的治,總比說是天殘心生絕望的好。”
玉子寒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質問生氣,說到底這是傅國公的決定,他隻是那個參與者,並不是決定者,而且不正是他一直沒有放棄,打算繼續治療傅琛的雙腿。
餘堯剛剛的行為實在是有些衝動了,她不是沒有理智,也能分析的出瞞著傅琛自有瞞著他的良苦用心,萬一幕後那人真的是要對付國公府,就是希望看到國公府家破人亡呢,作為唯一後人的傅琛,擺在一個沒有威脅的位置最安全。
“大夫人是,真心相待琛兒,如今看來,琛兒也算是苦儘甘來。”
玉子寒八麵玲瓏的心思,從入府所見傅琛如今的境況,他能感受的出來少年眼中並無絕望。錢氏剛入府時他並不知曉詳情,一年前兩人還是冷漠如冰的關係,但是現在,他隻看到母子和睦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