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吃好,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撇了一眼安安身上的睡衣,真是個麻煩鬼。
亦青將碗筷收拾下去清洗,餘堯跟著轉身出去,好在麵多,再煮點吧,要是夜間不吃點墊墊肚子,一會餓的睡不著。
等吃完麵,時辰也不早了,營地中人各自回帳休息。
重新安置好暖爐,亦青可以睡在外間順便看著爐子,安安自願留在帳內跟著傅琛一起睡。他換了睡衣,也避免來回折騰,到時候著了涼,傅琛的營帳還暖和。
陳珂則是幫她抱著被褥行李,一起返回新搭的大帳,距離陳珂的帳篷不遠。
這天色一黑,外麵伸手不見五指,不像在府中一到夜晚還點燭掌燈,燈火通明。在營地裡隻有每隔一段距離點著火盆,會有士兵巡邏。
摸黑進入帳篷,將行李堆在一邊,餘堯摸到燭台,吹亮火折子,點上燈。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鋪就行,時辰也不早了。”
陳珂擺了擺手,也沒打算多留,剛剛吃了一大碗麵條,食飽饜足就容易犯困,她也想早點回去洗漱一番就躺著休息。
“那我先走了。”
送走陳珂,餘堯將自己的行李簡單歸置,然後抱著被褥朝著裡間而去。
幕簾掀開,外間燭光透進昏暗的裡間,人影一晃,餘堯未來得及看清對方的麵目,隻聽見耳邊劃過一道破風之聲。
嗖~
身後搖曳的燭火被不明物品打滅,帳內陷入一片黑暗,溫熱的呼吸打在額前,對方顯然是一個男人,比她要高出一個頭。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同時掌心也覆在唇上,避免她發出聲音叫喊,看來並不是刺殺。
“莫要出聲,不會傷你。”
對方嗓音異常低沉,似是刻意壓著聲調說話,是怕她日後會認出來麼,所以...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餘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對方放開她,下巴被捏的微痛。
男人鬆了一點勁,但沒有完全放開對她的鉗製,反手抄過她抱著的被褥,扔在了床墊上。
“我不會叫人的,能彆捏著我的臉了嗎?”
雙手騰空,餘堯抬手打開那隻大手,語氣中帶著薄怒,卻沒有聽出害怕。一個女子孤身一人被陌生人鉗製,在這種情況下,倒是有幾分膽色。
衛刈沒有身為歹徒的自覺,反而有些擔憂這個女人會不會太憨實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餘堯的營帳搬到了他的旁邊,趁著夜色,就鬼使神差的潛入進來。
在這之前,他去過傅琛的帳外,裝作路人左右窺察過,熟悉而又陌生的親人,可見而不可相認。隻怕沒有人能理解他此時此刻內心的天神交戰。
衛刈...嗬嗬,傅雲逸死過一回,就算再死一回,也想不到自己會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重生,這算什麼,借屍還魂?
長潼一戰,衛刈率軍支援,以命守城也是身受重傷,昏迷了一月未醒。再後來人醒過來,就已經是換了個芯子的傅雲逸了。
鎮南將軍府的庶出公子,沉默寡言,性子冰冷,在此之前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卻是有著一腔熱血。
在他前線艱難鏖戰之時,鎮南將軍按兵未動,不敢輕易離開守地。衛刈帶著一支不足五百人的軍隊,一路召集民兵,千裡迢迢趕到長潼關,守住了南城門,為鎮南大軍的到來拖了足夠的時間,不然這一戰不會這麼快的結束。
重生歸來,轉變了一個全新的身份,甚至還有這具軀殼的全部記憶,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傅雲逸還是衛刈。
這段時間他沒有表現出異常,畢竟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而且引起衛家人懷疑也不好,所以他是儘力的扮演成衛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