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吸著他的血洗白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他也不會到如今這一步。
夏緣憤怒地在網上拿小號辱罵著商鹿和歐易,用世界上最難聽最肮臟的字眼,無能地在這裡發泄自己的憤怒。
而就在此刻,他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一個站姐發來的消息。
夏緣眼底也隨之有了一絲希望,在他和商鹿的錄音被曝光出來之後,他的粉絲基本上脫了七八成,尤其是這種真正花錢出力的大粉更是所剩無幾。
夏緣和她們道歉,打電話痛哭流涕懺悔,才總算留下了這麼幾個暫時還沒徹底表明態度說要看他後續表現再做決定的站姐。
而這位是從他出道開始的第一個站姐“成名在望”,也是給他花錢出力最多的一位,更是所有站姐裡唯一一個知道他和蔣菁戀愛關係甚至還幫忙打過掩護的人。
或許也是因為夏緣對於她的這份“特殊對待”,這位站姐至今也沒拋棄他,在錄音曝光的那天其它站姐們轉發脫粉,隻有她在第二天發博“知錯就改,我們會陪你一起成長”。
她是真的足夠愛他。
所以夏緣什麼都和她說,包括自己的痛苦崩潰,以及對商鹿和歐易無窮無儘的怨恨,還有一些他自己編造的東西。
比如商鹿和歐易肯定有一腿,這一切都是商鹿設計好陷害他的,為的就是幫歐易頂替他的位置,歐易在節目裡對商鹿的殷勤就證明了這一點。
而這一次,向來會好好安撫他情緒的站姐隻回複了一句話。
【你好好休息吧】
夏緣感到難以置信,難道就連她也要拋棄他嗎?
他習慣性想要示弱賣慘,這一次卻停住了。
因為“成名在望”最新參與的居然是歐易和商鹿的超話,就連她也要拋棄他,而且偏偏去喜歡那兩個人嗎?
不,問題不在“成名在望”的身上。
問題在商鹿身上。
夏緣也忍不住點開了商鹿的超話,就看見在十分鐘前,有人發了微博。
【路人粉,在餐廳偶遇了商鹿姐姐!真人超級美脾氣也超好,還給我推薦了這家餐廳的甜點,果然很好吃[照片]】
這位路人粉放了一張和商鹿的合照,身後的桌麵上的餐具上印著餐廳的名字。
這是一家高檔餐廳,夏緣也去過幾次,而整個帝都隻有這麼一家。
夏緣拿了個鴨舌帽和口罩,腳步有些踉蹌向外走去。
就連“成名在望”也要爬牆了?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又憑什麼活得那麼好。
他要去見商鹿,他要讓她跪下來和他道歉,他要她去告訴所有人錄音是假的,一切都是她在陷害他。
*
綜藝錄製一結束,商鹿就收到了信息,嶽齊導演和編劇對一場戲意見上有分歧,想讓她去劇組走一遍看看效果。
因為這場戲要吃飯,就乾脆直接定在真的餐廳見麵了。
但是讓商鹿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包廂裡除了嶽齊和編劇,還會有歐易啊?
這哥怎麼做到無處不在的?
商鹿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歐易,而歐易顯然看起來比她還不知道情況,摸著腦袋傻笑,說:“嶽齊導演請我來的,說有個角色適合我,讓我來試戲。”
這場戲裡的角色?適合歐易?
哦,商鹿想到了。
上官儀這個角色作為學霸女神,在高中自然是會被人暗戀,這段劇情講的就是她和父母一起和生意上的朋友吃飯,對方的兒子在學校對她一見鐘情,而上官儀自然也利用這個人成為自己計劃裡的助力。
嶽齊也直接說了,他之所以看中了歐易,就是看上了他在節目裡對商鹿的殷勤樣,覺得不用演就很適合這個角色。
現場一見果然如此。
商鹿進門的那一刻,歐易的目光就完全追隨著她。
於是便直接開始試戲。
商鹿和歐易按照原本的劇情先搭了一段戲,雖然歐易演技上還有很多問題,但是對於合格的導演來說隻要演員在狀態裡了,其它的問題都是可以後續指導調整的。
很快嶽齊和編劇便在討論下統一了意見,將這段戲進行了一些小的調整。
兩個人湊在一起看劇本,商鹿舉著筷子,真誠問道:“我可以先吃飯嗎?”
“你們吃你們的。”嶽齊是這樣回答的,然後讓編劇直接現場改起了劇本。
商鹿則是和歐易湊在一起吃得很香,然後感受到了一陣帶著怨念的眼神。
編劇的電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放在桌上,一邊在嶽齊的指導下修改一邊抬頭含淚看著他們,臉上寫儘了打工人加班的心酸與痛苦。
商鹿:“……”
商鹿選擇將一盤菠蘿包轉到了編劇的麵前,她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編劇立刻抓起一大塊塞進嘴裡,然後擦了擦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擊著。
嶽齊看了商鹿一眼,直接也拿了一塊吃了起來,繼續監督編劇現場改稿。
但很快嶽齊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們還是得回工作的地方,便帶著編劇直接離開了。
編劇臨走前一步三回頭看著桌上的美食。
商鹿提醒道:“門口有免費的布朗尼蛋糕。”
編劇拿了兩塊才走的。
這裡隻剩下了商鹿和歐易。
之前因為害怕打擾到嶽齊和編劇工作,歐易已經安靜了很多,如今他們走了便又恢複起了話嘮本質,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天啊商鹿老師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緊張,我真沒想到我第一次演戲居然是給嶽齊導演看的,我中途一句詞都不記得了。”
“商鹿老師你演的真好,你把我都帶入戲了,你這演技簡直就是……”
歐易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商鹿端起了一杯飲料看著他,直接道:“合作愉快。”
歐易愣住,然後舉杯和商鹿相碰。
然後他繼續道:“能和您合作真的是我的榮幸,我要和您在一起劇組朝夕相處了嗎?我爸爸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商鹿:“?”
歐易上次好像就提到過他爸爸,但是當時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麵她沒好直接問,這和他爸爸又有什麼關係啊?
對上商鹿疑惑的眼神,歐易便把自己爸爸叮囑的那套“貴人論”原封不動搬了出來,非常詳細又認真和商鹿講述了一遍。
商鹿也總算明白歐易為什麼要這麼瘋狂的誇她了。
於是商鹿表示大可不必,她聽著好累。
見歐易想要反駁,她便直接問道:“貴人的話你也不聽?”
歐易想了想爸爸給他的教導。
雖然對待貴人要注意很多事項,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貴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他答應了下來:“好,我儘量控製。”
總算得到了歐易這份承諾,商鹿則是說:“行了,吃飯吧。”
歐易也算說到做到,每一次誇她的話說到一半也能硬生生憋回去。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孟智川電話打了過來,道:“我這邊有點工作沒處理完,我讓助理去接你吧?”
商鹿的兩個助理都是女孩子,大晚上的讓人趕過來接她也沒這個必要,於是直接道:“沒事,也不遠,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而歐易卻道:“我經紀人會來接我,可以送你回去。”
商鹿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邊孟智川的聲音驚恐響起:“誰?商鹿你和誰在一起?這不是嶽導的聲音吧?”
商鹿道:“是歐易,嶽齊導演也約他來試鏡的。”
聽見商鹿這麼說,孟智川想了想,反正有歐易的經紀人在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就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兩個人也都吃飽喝足了,便一起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當他們來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不對勁。
歐易拉住了商鹿的手腕,卻沒說話。
商鹿愣住,有些不解看他。
“好煩啊我經紀人怎麼還沒來。”歐易口中說著這樣的話,拿出手機給經紀人發微信,與此同時又把手機屏幕偏向商鹿的方向。
【裡麵有人,可能是我的私生粉】
商鹿立刻也表示明白。
畢竟歐易這種偶像尤其是在國外訓練過幾年的,遭遇的私生粉都是出了名的瘋狂,會跟到各種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他們身後入口處卻響起腳步聲。
商鹿原本還以為是路人,但是在抬眸看了過去之後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人蒙的太過嚴實了,她和歐易都不至於把臉遮成這樣。
這熟悉的身形……
然而還沒等商鹿認出眼前人,他就主動出聲了,甚至笑裡帶著幾分瘋癲:“商鹿,歐易,你們居然都在這裡,果然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對狗男女!居然都讓我猜到了!今天被我逮著了吧。”
他說著,便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夏緣此刻高興極了,他本來隻是想來教訓商鹿的,卻沒想到歐易也在這裡,這可是大豐收!
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
夏緣在門口等待的時候看見了嶽齊和他的編劇,聽兩人提到了商鹿和歐易今天的表演,也就知道他最恨的兩個人此刻都坐在裡麵。
原本他的理智還剩下最後一根弦,此刻也總算崩了,今天他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
商鹿冷聲道:“放尊重一點,是嶽齊導演邀請我們來的。”
而此刻,夏緣自然不會聽這些解釋,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聽。
歐易把商鹿擋在了身後,然後看向夏緣直接問道:“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我當然想來揭穿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嘴臉啊。”夏緣說著露出笑容,道:“商鹿,我也給你一次機會,和所有人說你勾引我,一切都是你的錯。”
商鹿一口答應:“行啊,我發個微博?”
夏緣看著她,半天沒說話,然後問道:“你有這麼好心?”
“覺得沒意義而已。”商鹿笑眯眯地回答,道:“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夏緣臉色瞬間黑了。
他發瘋般大笑:“你這個賤女人,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惡毒!我當初就不應該找上你,我就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怎麼就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
“可笑。”商鹿覺得荒謬,問他:“到現在你也不反思自己戀愛期間出軌,反而隻怪自己選了我這個不好拿捏的?你對得起……你的女朋友嗎?”
“你想說蔣菁是吧,直接說啊,又有什麼關係?她和你一樣,都是賤人,都是背叛我的賤人!”夏緣發怒,隨即又發笑道:“她都那麼大年紀了,我和她在一起再過兩年她都能當我媽了。我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膩了不是很正常嗎?是她死皮賴臉,否則我早踹了她了!”
夏緣越說越興奮,甚至還道:“不過商鹿,你這臉蛋和身材還真不錯,我睡過好幾個長得和你有點像的,那些網紅拿你臉當模板整的也不少,隻不過比起你還是差了點味。要不然你和我睡一晚,這事就算了。”
商鹿還沒說話,反而是歐易先將商鹿擋在身後,警告道:“夏緣,閉嘴。”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的贗品。”夏緣指著歐易越笑越誇張,甚至抬起手去擦自己的眼淚。
“彆和他爭執了,他狀態不對。”商鹿拉了拉歐易的衣袖壓低聲音開口,從夏緣開始自曝那些“黑料”的時候她就確定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爭執了。
夏緣吃過“錄音”的虧,哪怕他現在突然出現知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裡肯定沒錄音設備,也不可能完全不防備。
要知道,戀愛出軌頂多讓他粉絲流失,但是他剛剛那些話被爆出來才是真正的徹底完蛋。
除非他什麼都不在乎了,才什麼都敢說。
夏緣笑夠了,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道:“你們兩個賤人陪我一起死,我也不虧。”
說完,夏緣便猛地舉著水果刀向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商鹿立刻往旁邊退,而歐易依舊是單手護著她,目光緊盯著夏緣。
夏緣並不著急對商鹿動手,他向來最瞧不起女人,商鹿在這種時候一定隻會軟弱哭泣,覺得留著商鹿對歐易來說才是累贅,將進攻完全對向歐易。
歐易意識到了這一點,和商鹿分開躲避著夏緣的攻擊。
而商鹿則是在這個時候打開了身後的滅火器,抓住時機狠狠從夏緣身後砸了過去。
痛感讓夏緣反應一瞬間遲鈍,歐易也是趁著這個時候去搶他手中的刀。
兩個人扭打起來,水果刀劃破了歐易的襯衫甚至胳膊隱隱冒出血漬,好在這把水果刀也成功掉落在了地上。
商鹿扔掉手中的滅火器,立刻便去撿地上那把水果刀。
夏緣想要去爭搶這把刀,卻在隻差幾厘米的時候被歐易摁在了地上。
夏緣此刻並不想和歐易繼續扭打,他要搶回那把水果刀,才能讓自己重新處於上風。
商鹿看著自己手中的水果刀,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大腦也短暫陷入空白。
這是刀。
夏緣徹底瘋了,他居然想殺他們。
但是在看見夏緣醜惡的嘴臉時她卻瞬間冷靜下來找到了自己的理智。
她不能拿刀殺夏緣,在這裡也隻會讓歐易分散注意力。
她需要的是遠離這裡,然後報警,並且找到路人求助。
商鹿一隻手緊握著這把刀和隨身的手提包,從裡麵翻找出了手機之後便顧不上其它東西直接將包完全丟下向外跑去。
電話已經接通,商鹿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慌亂道:“我要報警!城北南路!悅蘭茶餐廳停車庫!有人持刀傷人!”
此刻是晚上八點半,天已經黑了。
商鹿從停車場裡慌亂逃出,她喊報警的聲音實在太大,引發了無數路人停步圍觀。
商鹿看向四周的人,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一瞬間,她便被認出來了。
“是商鹿?這是商鹿!”
“什麼情況啊?發生什麼了?”
商鹿看向眼前這些人,呼吸急促,因為過於緊張說話也有些費力,隻能指著地下車庫的方向,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說:“夏緣,想殺,歐易。”
夏緣和歐易的名字在年輕人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商鹿說出的這句話簡直就像是愚人節都不會開的玩笑。
周圍一片嘩然聲響起,路人們麵麵相覷。
有人問她:“是我們想的那個夏緣歐易嗎?”
“裡麵具體什麼情況?”
自然有人想進去幫忙,但是又因為這件事聽起來太荒謬了,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更不敢貿然進入。
商鹿跪坐在地上,她抬頭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卻又覺得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她看起來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玩偶,沒有太多的表情,肌肉甚至感覺到僵硬。
因為她沒有哭沒有掉眼淚,甚至看起來沒那麼慌亂,至少不是麵對殺人這種大事該有的崩潰模樣,所以很多人並不相信她現在說的話的真實性,甚至已經開始有路人討論這是不是最討厭的她和他節目組新出的整蠱路人的方式,畢竟這個節目組是以缺德出了名的,而商鹿則是這檔節目的另一個標簽。
商鹿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服這些人,隻能站起身想帶著他們一起進去。
然而腿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力氣,商鹿甚至沒有辦法站起來,就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疼。
膝蓋好疼。
立刻有一個長卷發女生上前想要來扶商鹿,並且瞪自己身旁的男朋友:“快進去看看呀。”
“要是真殺人怎麼辦啊……”男生嘀咕了一句自然是有些恐懼的,但是在看見女友失望的眼神後也還是為愛鼓起了勇氣,看向周圍問道:“誰和我一起進去?”
其它人麵麵相覷,一隻隻手不知道該不該舉,在周圍尋找著人群裡有沒有隱藏攝像機正在拍攝。
還沒等他們找到答案選出結果,人群中便衝進來了一個人。
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看了商鹿一眼,向停車場跑去。
礙事的西裝也被丟在了她的身邊。
商鹿沒有想過來會在這裡看見遲宴,完完全全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但是在看見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感覺那顆因為慌亂瘋狂跳動的心臟稍微得到了那麼一點的依靠。
她看著遲宴的背影,然後伸手顫抖著去撿那件西裝。
也因為有遲宴的帶頭,剩下的人無論是想要救人還是想看看具體什麼情況,幾乎也都是是一擁而上,跟著向地下車庫跑去。
“商鹿,你還好嗎?”扶著商鹿的女孩子擔憂問道,而另一個女孩子也連忙上前給她遞紙。
商鹿在兩個女孩子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而她手中從始至終緊握著遲宴留下的西裝外套。
這是這裡唯一能夠讓她安心的東西。
很快,警車鳴笛聲響起。
*
據說歐易和夏緣被帶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是血被送往醫院,隻有商鹿作為當事人情況不算太糟糕,所以先跟著警察回到了警局做完了筆錄。
而事發當時,車庫裡還有另一位車主在車上目睹了全程,也同樣跟著回了警局。
筆錄做完之後,商鹿便坐在休息室裡,手中依舊握著那件西裝外套,等著孟智川來接她。
門被從外麵推開。
商鹿緩慢抬頭看去,聲音略沙啞喊道:“……遲宴。”
她隻是說了這麼兩個字,僵硬的麵部肌肉就仿佛在一瞬間又失去了掌控能力,在看見他回來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控製不住落了下來。
隻要想到這個世界上可能會有第二個人因為她而失去生命,她就覺得靈魂痛到就像是硬生生要被從這具身體剝離。
如果她的存在隻是一次一次牽連傷害到彆人,她又到底有什麼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難道父親說的是對的嗎?是她害死了母親。難道那些傭人們說的也是對的嗎?她永遠都是害人精喪門星。
……不,絕對不是,
理智讓她想要反駁,可是情感卻強烈到幾乎快吞噬理智。
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是極端的恐懼與無措,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
遲宴身上依舊穿著的是今天那件襯衫,隻不過此刻也帶上了些血跡和灰塵,顯然也是加入了那鬥毆之中。
隻是經曆了這麼多,他卻像沒事人一般,那俊朗的臉龐上卻揚著一如既往不著調的笑意,慵懶道:“大小姐,來接你回家了。”
說著他便走上前來,一隻手覆蓋於她的眼上。
完完全全遮擋。
很快,他的手心裡全是她的眼淚。
而她的手卻鬆開了那件西裝,改為緊緊抓住了他身上的襯衫,哭得愈發急促。
遲宴歎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
他坐在商鹿身側將她攬入懷中,任由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肩膀,下巴微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我在,這次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