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在和其他人商定之後,魏婷婉便決定考試當天開業,沾沾考生們的喜氣。
然而魏婷婉本人也是一名考生,所以開業前的準備工作,明明她才是老板,結果卻並沒有參與多少。
為了這次的期末考試,不止學生們忙碌,連老師們也很慌張。
尤其是在校長不在的情況下。
這次去京城,徐校長不止帶了魏致遠一個孩子,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孩子,也是要被送去少年班進行測試的。
魏婷婉從不擔心他們家老大會被刷下來,隻不過是個少年班,考不上也就考不上了,隻要有能力,以後做什麼都行。
但魏致遠卻不這麼想。
第一次離開家,魏致遠也很緊張,看著外麵的人都跟看見了怪物一樣,除了吃飯上廁所,他從不離開徐校長的身邊半步。
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慢得很,隻要一停靠到站,就能聞見一股難聞的氣味。
一開始魏致遠還有些不習慣,但時間一長,他也慢慢的適應了下來。
而且有另外兩個人做對比,他的表現明顯要好上許多,被徐校長看在眼裡,直忍不住滿意地點頭。
另外兩個孩子的年紀,都要比魏致遠大上一些,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但做事卻遠遠不如魏致遠得體。兩個孩子都很聰明,一看就知道深受家裡人的器重。
在這個年代,器重分為很多種,但器重到可以送孩子讀書上學,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器重了。
這兩個孩子大一些的那個還好,小一些的,連怎麼穿衣服都不知道。
看起來還真挺像後世的某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天才。
有一次從廁所出來,看見這人穿的襯衣扣子都係錯了,魏致遠沒忍住,直接把人拉過來又給重新係了一遍。從那以後,他的身後又多了一個小弟。
對於這個小弟,魏致遠也挺無奈的,因為對方除了學習,真的就是什麼都不懂,有時候甚至還問魏致遠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剛剛路過的男人,為什麼要背那麼重的包。老太太的頭發,為什麼都是白的。--
魏致遠真的很想揪住對方的領子,大聲地告訴他——自己並不知道!
然而沒有用,這人看上去,要比陳科技還要迷糊。
“致遠,我去趟洗手間,你看著兩位哥哥和咱們的東西。”
連徐校長都開始把魏致遠當成孩子中間的領頭人物了,可想而知,其他兩個人究竟有多麼不靠譜。
魏致遠冷著一張臉,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他們這一行人帶的東西並不多,不過錢票卻帶了不少,都在身上放著。
唯一需要魏致遠注意的,就隻有身旁的這倆哥了。
徐校長應該是去大號,都快十分鐘了還沒回來,其他兩個人也都老實得很,沒有出什麼幺蛾子。
於是魏致遠也慢慢的放鬆下來。
突然,身旁的人對著另一端的座位大喊起來:
“你乾什麼?”
魏致遠連忙睜開眼,看了過去。
隻見另一端坐著一對夫妻,懷裡抱著一個哭鬨不止的孩子。
魏致遠一看到這樣的組合,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怎麼喜歡太吵鬨的人,家裡的弟妹,哪怕是年紀最小的魏晟睿也不像這個孩子一樣吵鬨,所以魏致遠的第一反應,就是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他用手肘戳了戳旁邊的人,示意他彆太高調,然而對方並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你剛剛為什麼要掐他?他不是你們的孩子嗎?”
這話就有些逾矩了,他們身邊又沒有大人,魏致遠生怕會惹麻煩,連忙抓了下這人的袖子。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嘴,我什麼時候掐他了。”對麵的夫妻也很尷尬,尤其是女方,直接生氣地叫嚷起來。
孩子的哭鬨、女人尖利的嗓音,讓魏致遠開始頭疼起來。
隻是在孩子哭著說完一句話後,魏致遠立馬又警惕起來。
“我要找我媽媽!”
嗯?--
魏致遠站起身子,看向了對麵的夫妻。
果然,在孩子喊出來這句後,原本還在和他們吵嚷的女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樣,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羞惱地掐了下孩子的大腿:“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是在這裡嗎!”
“哇——”
孩子的年紀可能是太小了,隻知道哭,被這麼一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旁邊的男人出來打了圓場:“真去不好意思,小孩子調皮,總是吵鬨,我們夫妻倆說了他好幾次了,他就是不聽。這不,乾脆就不認我們當父母了。”
周圍的乘客一聽,連忙安慰起來。
他們也忍耐了孩子的哭鬨許久,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現在孩子的父親說出了原因,自然也就順著話說了下去。
男人的態度擺得很低,不停地和周圍的人道歉,大家也不好再說他什麼,隻能對孩子的哭鬨表示諒解。
可魏致遠卻不這麼想,他看了眼孩子的衣服,以及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之後,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神奇的念頭。
這孩子,不是他們的!
衣袖被拉了兩下,魏致遠回過頭來,正好看到兩雙黑亮的眼睛。
“致遠,這孩子不是他們的。”
“對!這個男人的下巴很大,根據穩定遺傳概率,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也應該有同樣的下巴才對。”
兩位哥來了興趣,可能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們也知道隻靠自己是不行的,所以便把希望寄托在了魏致遠身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對麵的孩子不是那兩個人的證據,說了出來。
“你可以救出來這個孩子嗎。”
雖然是問句,但這句話明顯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的。
魏致遠看著麵前這人淩亂的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你能學會自己係扣子的話……”
前麵又要進站了,從對麵男人的口中可以得知,他們馬上也要下車了。
所以不等眼前的人回答,魏致遠直接起身朝那夫妻倆走了過去。
他並不害怕自己會被挨打,熱心的人到底還是多數,隻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發現事情的不對之處,所以才讓這對夫妻給蒙混了過去。
魏致遠經過夫妻倆時,假裝被男人的腿絆了一跤,然後整個人栽倒了對方身上。
“對不起啊,叔叔!”他連忙起身,結果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是這一下,卻直接摔到了男人放在地上,並且在一直小心護著的蛇皮袋子上。
“……”魏致遠腦子一片空白地摸了下袋子,原本的作戰計劃突然消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男人一把把他拉了起來,並且推到一邊。
“沒事沒事,都是我不好,沒把你摔著就好。”
話是這麼說,但男人卻明顯要更看中袋子裡的東西。
如果觸感沒有錯的話,那明明是個……
車身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站著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眼看車子要停了,魏致遠來不及多想,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快來人啊,這倆人是拐子!”
要說世界上什麼人最可恨,拐子必須占據一席之位。
無論在哪個年代,人們對拐子的觀感都是很差的。
聽魏致遠這孩子說男人說拐子,周圍的人先是一愣,然後齊刷刷地看向了臉色通紅的男人。
他們也摸不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隻是一個孩子說的話,到底不如大人要來得可信。
旁邊偷偷給魏致遠加油鼓勁的哥倆看見了,也衝了過來,指著男人叫了起來:
“他們是人販子!”
“孩子不是他們的!”
不得不說被女人抱在懷裡的孩子也給力,似乎是意識到了有人在幫自己,連忙也哭著叫了起來:
“我要爸爸!我要媽媽!”
四個孩子一齊叫,那威力可想一般。
魏致遠怕男人對自己下狠手,趁他不注意,對著他胳膊上的麻筋錘了一下。
男人的手本能地鬆開,蛇皮袋子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顧不得站穩,魏致遠直接把袋子拉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這裡麵還有一個人!”
袋子打開,果然,露出了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瘦小女人。
一看到袋子裡有人,旁邊的人都瘋了,連忙把男人女人圍住,幾個孩子也被他們護在了身後。
如果隻是拐賣孩子的話,他們還不敢相信。但是袋子裡的人,卻是直接暴露在了他們的麵前。
甭管真相如何,這對男女都是不能離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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