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正在休息室內和許館長飲茶,聽到急促的步伐聲,放下茶杯轉頭望向大門。
蕭令梅像一隻美麗的紅色鳳鳥飛進屋來。
“六爺。汝瓷有問題。不能捐。”
許涵之愣了愣:“六爺,這位是?”
何辜鴻緩緩起身,胸前的翡翠壓襟發出簌簌輕響。
“這位是我的小朋友,蕭令梅。”
許涵之哦了聲,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你提過。草莓公主嘛。蕭小姐你剛剛說什麼有問題?”
“汝瓷。“令梅口齒清晰的解釋,”六爺。您這件汝瓷如果沒有意外,是我前年在漳州瓷窯街的舊窯裡找到的東西。當時這件天青色六瓣蓮花碗隻剩下一半。讓我大舅拿了回去。我叮囑他們如無意外不要拿出來賤賣。後來他為了兒子種草莓,聽說還是賣了出去。沒想到轉了一圈,居然到了您的手上。”
何向賢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啊?這麼巧?
許涵之眼睛瞪圓與六爺狐疑的對看了半天,六爺才道:“還不把東西拿過來?”
一會兒,蓮花碗旁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
許大館長聽了令梅的一番話,心裡模模湖湖的有了個大概。他拿著放大鏡,一絲一絲的尋找著碗上的破綻。可惜冰片的紋路實在難以分辨,足足半小時後,他眼睛泛酸一無所獲。令梅忍不住湊上前,輕輕在碗上指了條線。
許館長按著令梅所指的部位又研究了半晌,終於放下了放大鏡,長長的歎了口氣。
何向賢緊張的問:“怎麼樣?”
許涵之望向令梅,問:“蕭小姐。當初那隻碗,底部可完好?“
令梅點頭:“底部完整。”
他搖頭晃腦的對何辜鴻道:“六爺。幸虧有蕭小姐,不然這回咱們可都被騙了。出醜出大咯。”
何辜鴻盯著碗:“檢測中心用底部真品的瓷屑檢測出來的結果,自然是真品。嗬,誰能想到,現在作假的師傅們居然還能弄出半真半假的汝瓷來哄人。手藝了得啊。”
金秘書和向賢摒著呼吸不敢出聲。
片刻,何向賢才小聲的問了句:“那,這個開幕式怎麼辦?”
何六爺捐贈汝瓷的事情已經傳遍各屆。半路反悔,六爺的麵子可就丟大了。六十大壽還怎麼辦得下去?
丟麵子還是小事,六爺失信於全廣州,對六爺的聲望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這個後果可就嚴重了。
許館長坐不住了。
這可如何是好?
何六爺麵色沉冷。他倒是認識個朋友擁有真正的汝瓷,隻是朋友遠在國外,一時半會也來不及借來啊。
窒息緊張的氛圍中,令梅出聲道:“其實,我這兒有件完整的汝瓷。”
幾雙眼睛如電似光般的射在她臉上。
令梅苦笑解釋:“因為那個舊窯是我第一個發現的。所以我當時藏了兩件完整的瓷器。”
何六爺吐了口氣。
許館長唉喲一聲:“你你你,你真是福星哪。”
令梅遂從空間取出隻盒子:“也算是陰差陽錯,原本我就準備著給六爺送的壽禮。您看看。”
令梅有心釣魚,送的是一隻同款的六瓣蓮花碗。
兩隻碗放在一起,俱是寶光流轉,但真品就是真品,意蘊悠長韻味十足。高低立分。
許館長這次更加謹慎,檢查了半天,才拍桌子道:“這要還是假的,我這個館長就辭職不乾了。”
何辜鴻神色明暗不定。
兒子在潘家園撿漏就已經讓他心生疑惑。許涵之是他多年的故交,上門討要汝瓷自己沒半點疑心。他不來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