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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手裡的刀切得飛快：“我想考師範大學。廣州考不上就考山東，山東考不上就考海城的。”p
董嫂叭的聲將手裡的快子一摔：“那怎麼行？！”p
明霞茫然抬頭問：“為什麼不行？”p
董嫂恨不得擰下她耳朵：“你要是考外地去了，誰來照顧大小姐？”p
明霞心中一沉。p
“阿嬤——”p
“好了。這事由不得你擅自作主。”董嫂斬釘截鐵的道，“反正你是考不上清華北大的。索性就不要考大學了。到時候你到靈齡在讀的大學找個工作，食堂也好，讀書館也罷。就近照顧大小姐就行了。”p
明霞心中冰涼。p
她阿嬤就是這個脾氣，說一不二。從來不會考慮她的心情和需求。p
靜了片刻，她才鼓起勇氣問：“明曄今年也要考高中了吧？”p
董嫂聽她提到孫子，咧嘴一笑：“對呀。我已經和軍官提過了。隻要他分數不是太離譜，到廣州讀高中不是問題。等他考上大學，我這輩子也就值當了。”p
明霞扯了扯嘴角，眼中透出絲冰冷與憤怒。p
孫女的學業和前程是可以犧牲的，但是孫子是一定能考大學有出息的。p
董嫂完全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抬頭見到明霞冷硬又失望的表情，一怔，立時回過味來。歎道：“傻丫頭。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家好？難得你從小和大小姐一塊兒長大，感情深厚。你隻要靠緊她這棵大樹，前程就有了。大學——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沒大學文憑你也照樣衣食無憂。但是明曄就不一樣了，他是男孩子。要頂起咱家大梁的。考上大學才是第一步，後頭的路更難走。”p
平時隻要她這樣溫言軟語的講道理，明霞都能聽進去。但是今天的明霞不對勁。她堅持道：“我們的山校長就是個女人。”p
董嫂撇嘴，苦口婆心的勸她：“那個山育珍我也聽說過。可那又怎麼樣？她當上校長還不是無兒無女？最後還不是孤獨終老的份？你呀，千萬不要學她。女人嘛，找個好男人照顧好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事業這種東西，讓男人乾就好。”p
明霞悲涼的笑了笑，口不對心的敷衍：“您說得對。”p
如果是三年前阿嬤這樣說，她還真有可能乖乖的聽勸。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這三年雖然遠離廣州去了個窮鄉僻壤的學校，但她遇上的人，學到的知識、經曆的故事，已經給予她足夠的成長。這些重男輕女的陳詞濫調在她聽來，與放屁無異。p
廚房外聽了半晌她們談話的韓雪芬嘴角揚起抹了然的笑。她敲門而入：“董嫂，明霞，軍官說可以上菜了。”p
餐桌上，軍官特意叫來了明霞讓她上桌吃飯。又對董嫂道，“你忙完了也一塊兒吃。”p
董嫂笑應：“好好好。您先吃著。”p
軍官看明霞出落得婷婷玉立，和靈齡坐在一塊兒，彷若並蒂蓮般一個秀美一個嬌豔，不由感歎：“明霞喲，你來我們家時才五歲吧？倆小丫頭，轉眼都要讀大學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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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笑著道：“是的。軍官記性真好。”p
既然提到了大學，軍官順口問桌上在三個姑娘：“說說你們的誌願是啥。我來幫你們參謀參謀。”p
明毓搶先道：“爺爺。我想考清華。”p
軍官揚眉：“有誌氣。清華畢業後想做什麼呀？”p
明毓道：“去國外留學。學成回來建設祖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