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屬氣勢洶洶,喊著“中醫院朱大夫殺人啦”拔開人群衝進了診室。
朱大夫還沒回過神就讓人拎起袖子,一拳眼看要打到臉上,駿驍反應迅速,看準部位一掌切在那人的手腕處,痛得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大叫:“打人啦,醫院的醫生打人啦。”
駿驍把父親拉到身後,大聲叫護士報警。
“公安來了也是你們謀財害命!”男人膀大腰粗,瞪著駿驍的細胳膊細腿牙齒咬得咯咯響。
“什麼人哪?”排隊的病人看不下去了。“進來就打人,小朱大夫那是自衛。”
“就是。自衛。”
“放屁。”男人凶狠的瞪著人群,指著擔架上的人叫囂,“姓朱的把我妹夫治成這樣了,不是謀財害命是什麼?”
眾人盯著擔架上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相顧自問:“怎麼回事這是?”
“我妹夫犯了支氣管炎,來找他配藥。結果喝了兩天就這樣半死不活了。”
說著,那人一陣劇烈的咳嗽。
眾人盯著朱大夫,目光裡全是疑惑。
“不會吧?朱大夫配了這麼多年的藥,從來沒出過岔子呀。”
“就是。你妹夫是不是沒聽醫囑用藥啊?”
“放屁。”男人呸了聲,“彆以為我不知道朱大夫你的來曆。你不過就是個赤腳醫生僥幸進了中醫院而已。你醫術不精害死我妹夫,我跟你沒玩!”
病人間還在議論紛紛時,駿驍冷聲道:“我給他切個脈行嗎?”
男人怒極反笑:“你還想耍啥花樣?我知道你們這群中醫,巧舌如黃最會騙人。我小舅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妹子我外甥怎麼活?”
同來的婦人哇的放聲大哭:“黑心的醫院啊,要害死我們一家子啊!”
駿驍打斷她的哭嚎:“切個脈都不敢?我們怎麼確定他是吃藥吃壞的還是其他原因引起的?”
“就是。”一名老先生勸他,“你就讓小朱大夫切切脈。他呀,切脈可準啦。”
“對啊。你要判人家的刑也得給人家申訴的機會不是?”
“再說了,這年頭也是不有少沒病裝病的人來鬨事兒的。”
“就是。”
眾人都幫著醫院,男人一時沒法子。鐵青著臉,揮著拳頭道:“行。我給小子你一個機會!”
他就不信了,這小大夫能從中看出什麼門道來。
駿驍的手搭上病人的脈。聽了片刻,眉頭微擰。
那邊父親已經翻查到他的病例,道:“麵色晦暗,口唇紫暗。伴有胸痛氣喘。咳嗽嚴重,舌質紅,舌苔黃。脈滑數。確實是支氣管炎。我配的是小青龍湯。沒有問題啊。”
駿驍的眼睛定在了病人的肺部。良久,他放開手,低聲道:“你們與其在這裡鬨事,不如儘快送他去看肺科。”
病人自己呆了呆:“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圍觀的病人拍大腿的拍大腿,歎息的歎息。
“上回老楊也是這樣。小朱大夫讓他去拍了片子,媽呀,胃癌!幸好是早期原位癌。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還有李家的嬸子。也是來看咳嗽的。結果呢,小朱大夫讓她去看乳腺科——”那人目光同情的看著擔架上的麵色由黃轉青的男人,“你還是聽小大夫的話,去拍個肺部的片子吧。”
妹夫的嘴唇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