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天後, 江川又在學校裡碰見了楊家兄妹。
更確切的說,是楊光壓著楊芸來的。
楊光真是要氣死了,出事的第二日臨時接了一個任務,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妹妹一定要給川哥道歉。
誰知道這丫頭一口一個好, 若不是中途川哥給自己打了電話, 他還不知道楊芸竟然忽悠自己。
他一把將妹妹扯了過來, “快點,向川哥道歉。”
楊芸揉著略顯痛意的手腕, 來的時候還挺憤憤不平的, 可是觸及到江川那雙冰冷的雙眼時,依舊慫的像個鵪鶉。
“哥,你抓著我的手好痛。”
“楊芸,你彆在這裡耽擱川哥的時間, 你今天不道歉, 以後零用錢沒了, 就彆找我。”
最近她喜歡的設計師越來越厲害了,他們品牌的衣服已經變成了限量款,有錢都未必買的到。
楊芸一想到這裡就心痛,人在屋簷下, 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得不低頭。
“對,對不起,江川, 那天是我領會錯了意思,所以才在背後說了那個農村……不, 說了一些有關你愛人不好的話,我現在……”
“道歉大可不必,你與我愛人而言, 不過是不相乾的人,你說的話還不足以影響她。”
這絕對是楊芸聽過江川說過最多的話,但是每一個字都足以讓她難堪。
她從來都不知道,江川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江川視線掃在了楊光身上,語調冰冷且毫無溫度,“建議你回去問問你爸媽,是不是在醫院裡報錯了妹妹,畢竟你們一家人都很聰明。”
楊芸怔怔的看著江川大步離開的背影,好久才回過神,“哥,江川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光真的是懶得搭理她,“你覺得川哥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是拐著彎罵我笨?”
“真難得,你竟然還能聽出來。”
楊芸氣的直跺腳,“楊光,你妹妹被人罵作是笨蛋,你都不幫我,你還是我哥嗎?”
楊光直接將妹妹塞進軍車內,“真希望你回家的時候,跟爸媽也能這麼又喊又叫。”
“你告訴爸媽了?”
“我懶得管你,隻能交給爸媽了。”
楊芸幾乎快要抓狂,眼眶都紅了,“你為什麼要告訴爸媽?”她幾乎能夠想象得到,回家後自己麵臨的是什麼?
江川回到了宿舍,麵對室友好奇打量的目光,他依舊淡定從容的落座。
靜靜的看著醫書,隻是此時他卻半點也看不進去。
心裡窩著一股火,是對自己的憤怒。
得知夢夢被人詆毀時,卻不能做到全部的維護,這是他身為丈夫的失職。
星期五下課早,江川來到了張家胡同。
然後開始收外麵曬乾的草藥,並且進行整理。
張老中醫在這裡給他留了一間房,所以星期五忙的太晚了,他就不回宿舍了。
今日江川沒打算回去,而是逗留在老師的書房內。
這一看外麵的天都黑了,張老中醫端著一碗麵走了進來,“臭小子,給我家省點電,這麼晚還看書,小心把眼睛累壞了。”
將麵條放到了他的麵前,“趁熱吃。”
“謝謝老師!”
張老中醫的視線落在了他手中的醫書上,【嶺,南正骨精要】。
“怎麼突然看有關骨科的書?”
江川立刻放下了碗筷,想到了傑哥很久以前來這裡看過病,就說起了這事兒。
張老中醫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因為是上麵領導安排過來的,這個人我有點印象。”
“老師,傑哥被治愈的幾率真的隻有百分之五十嗎?”
“是,他受傷的位置很特彆,若是治療以及後期養不好,骨裂的碎渣殘留在體內很有可能會鈣化,那他就徹底沒戲了,說不定這輩子還會變成殘廢,所以他退縮了。”
“當時他的態度挺堅決的,我就把利弊分析給上麵的領導,對方隻說一切遵照他的想法,不必勉強。再後來,我就聽說他回老家了。”
張老中醫說到這裡,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問到他了?”
“老師,就是他用一條腿換了我大哥一個全屍,是我們江家的恩人,我很想報答他。”
提到了江海,張老中醫都忍不住歎了口氣,“想來,你哥離開都快有五年了吧!”
“嗯。”
“五年了,那條腿難治了。”張老中醫看著他,“你又遇見他了?”
“他現在是我小舅子的武術老師。”
“倒是一場緣分。”張老中醫摸索著腰間的小鑰匙,然後打開了後排一直上鎖的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