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種……
施索暗暗唾棄自己,但生理反應實在很難人為控製,她的腰又麻又癢,連累她整個上半身像膝跳反射,在那一瞬間倏地繃直,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嚴嚴……”
“嗯。”
舍嚴看著她。
其實從上往下的角度,他隻能看見她的額頭和鼻子,但這樣的角度,在幾年前是不存在的。
他嘴唇繼續貼著她的頭發。
大馬路上突然被個男人這樣抱住,她該不該給個肘擊?
憋了半天,施索終於做出反應,吐出一句話:“你這是危險駕駛!”
後背感覺顫了顫,是共震,震源是舍嚴的胸口。施索聽出舍嚴那一貫清淡的語調中摻雜的一絲笑意。
“你在騎。”
“……不是你帶我嗎!?”
“嗯,”舍嚴道,“不過現在是你在騎。”
施索不太確定:“……你這是在跟我耍賴?”
舍嚴親了親她的頭發,這次沒有回答。
施索從頭皮開始發麻,“是你帶我,”她虛張聲勢,“我要鬆開了啊。”
“嗯。”
嗯?
施索最經不得這種“激”,就是她說了她要乾什麼,彆人給出的回應卻是帶點兒哄的那種不信她。
施索重申:“我真的鬆開了啊!”
舍嚴嘴巴悶在她頭發上,依舊“嗯”了聲。
小路一側是商鋪飯店,另一側是麵圍牆,往前老遠有個分叉口,開在圍牆這邊,拐進去是片民宅。
整條路都不寬,車子很少,施索確定沒有危險,她果斷鬆開手。
也就這麼兩秒,車頭沒人把控,腰間的手該摟還是摟著,施索熬不住,兩秒一過立刻握住把手,手肘沒好氣地往後頂了一下。
舍嚴胳膊被碰了碰,像撓癢癢。他摸摸她的手肘,嘴角彎了一下,然後重新按住她的雙手。
總算沒再抱著她,腰上不癢了,施索自在了些,接著聽舍嚴問:“之前是不是頂到手指了?”
“什麼?”
舍嚴五指與她相貼,右手的食指,擦了擦她的食指:“我看見你敲玻璃,這裡,是不是頂到了?”
“……嗯。”
過了這麼久,應該也不疼了,舍嚴也就沒問她疼不疼這種問題,他下巴又往施索頭頂擱了一下,然後說:“我來吧。”下巴離開,他重新坐好,讓施索放下手,他來開。
施索雙手得到自由,扶住了身前的T字護欄。
幾句話的功夫也就一會會兒,滑板車開得慢,這會兒才接近前方的岔路口。
施索指揮:“你彎進去,從那裡抄近路,離地鐵站近。”而且是真正的小路,不怕他們這樣騎車,違反交規。
舍嚴來黎州至今才一個半月,對這座城市的道路自然沒施索熟悉,他沒發出疑問,直接拐彎開了進去,因為帶著人,車速本來就慢,拐彎的時候更加慢,彎進岔路口時,他看見左手邊的文化牆。
施索注意到滑板車又降速了,她回頭看了眼舍嚴,再看向那麵頗具複古特色的牆壁,說:“這麵牆介紹的是黎州的曆史,去年才新造的。”
又示意右手邊的民宅,“那邊也是去年重新休憩過的,本來是沒什麼特色的老房子,現在改造的古色古香。”
去年這片改建後,施索來這裡做過采訪,所以對這一帶比較熟悉。
舍嚴把滑板車開到左側,停下後打量牆壁:“浮雕。”
雕刻得很用心,時間線從革|命年代開始,一直延伸,不知道儘頭是哪,舍嚴腳踩著地,慢慢挪動滑板車。
換種交通方式,看到的風景截然不同,施索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仍扶著護欄,腳也依舊踩在滑板車上,指著牆壁上的浮雕慢慢給舍嚴做解說。
舍嚴就這麼坐在車椅上,腳踩著地,推著施索往前。
從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一直到兩千年以後,施索指著一個時間說:“這一年,抗台救援搶險,當年也說是曆年最強台風。”
舍嚴看著那串年份,說:“是你來黎州的第一年。”
“嗯,我運氣還不錯,實習沒多久就能參與這場報道了。”
“我那個時候剛回去沒多久。”舍嚴道。
施索回憶,那年她正式大學畢業,在拿畢業證書前,她就已經進入這裡的新聞頻道實習,也就在她拿了畢業證書後沒多久,舍嚴來黎州找她玩。
他提前參加了高考,預估成績不錯,但還沒填誌願,她本來還想幫他分析一下各所高校,但工作瑣事實在煩心,直到舍嚴離開,她也就隻陪他玩了這麼一兩天。
一想,中間四年沒見過麵,結果現在怎麼就……
施索發現自己解說曆史的這一路,還一直窩在舍嚴懷裡。
她身上一熱,正要下地,又聽舍嚴開口:“你當年說要辭職,沒想到這麼快又去播報台風新聞了。”
“是麼?忘了。”施索滿不在乎地說。她隻記得自己那段時間挺浮躁,但記不清自己有沒有說過要辭職的話。
不過辭職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也不奇怪,她最近這兩個月不也在想辭職這事,隻是當年想辭職的原因一定不是現如今的原因。
這大概也算是種成長吧。
舍嚴正要說什麼,手機剛巧來了電話,拿出一看,來電顯示是他叔叔。
施索也看見了,她立刻鎖緊嘴巴。
舍嚴接起,叫了聲“叔叔”。
施索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她每次跟舍嚴打電話,舍嚴從不先開口,回回都是她先叫他一聲,他才回應。
跑偏的思緒被手機那端的聲音拉了回來,施索聽見舍寒問:“你國慶有沒有假?”
“沒。”舍嚴答。
“開開呢?”
“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