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嚴重?”
“那是, 以後我就靠輪椅活了。”
施索是坐著輪椅出站的, 舍寒一改優哉遊哉的樣子, 迎上去問:“電話裡怎麼沒說?”
舍嚴站在輪椅後, 含笑摸了摸施索的腦袋。施索同時吊兒郎當地說:“舍寒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單純了!”
舍寒瞥眼了舍嚴的動作, 不動聲色地回施索:“這麼說你是把這玩意兒當成交通工具了?”
“不然呢,難道你想詛咒我?”
舍寒點她:“我看你是苦頭吃得還不夠多,真該再讓你遭遭罪!”
說笑著上車,行李就一個背包, 和輪椅一起放進後備箱,舍寒進駕駛座,回頭看了眼坐到後座的侄子, 道:“真把我當司機了。”
舍嚴說:“快九點半了, 開車吧。”
舍寒係上安全帶,發動車子道:“開開,你今晚也睡我那兒。”
“嗯?”施索問, “不是給我訂了酒店嗎?”
“你這不是有傷在身嗎,我老婆不放心你一個人住酒店, 她把囡囡房間給你騰出來了,你晚上就睡兒童房。”
“不用了吧, 我就一點腦震蕩, 醫生都說我沒事可以出院了,住你那多彆扭。”
“我那怎麼了,龍潭虎穴啊?”
“兒童床多大,我翻得了身麼?”
舍寒一笑:“你有這麼胖?今晚就先在我那兒睡, 明天佳寶帶你去辦婚宴的酒店轉轉,你那房間本來也訂在那兒,你要真想住酒店,明天再換。”
“那行,我今天去看看我嫂子和囡囡,明天換酒店。”施索問,“酒店訂哪兒了?”
“就在佳寶舅舅家飯店附近,去年新開的一家五星級。”舍寒順嘴一提,“明天晚上你們大學同學聚會,佳寶定在了她舅舅那飯店。”
施索一聽,立刻嘴饞起來:“是舅舅掌廚麼?”
“那當然,這麼些年那飯店也不請一個廚子,佳寶舅舅就怕砸了自己招牌。”
施索懶洋洋地枕著椅子:“好幾年沒吃了,你這麼一提我真有點忍不住。”
“那就多住幾天,你難得回來,嘗個夠。”舍寒問,“你們這次呆幾天?”
“本來佳寶結完婚我們就要回黎州,但我現在負傷在身需要養病,所以有病假,可以再多呆這麼兩三天。”
舍寒看了眼後視鏡:“嚴嚴呢?”
舍嚴說:“我也請了假。”
“幾天?”
“跟開開一樣。”
“噢。”
一路聊到家,輪椅沒再拿出來,施索慢吞吞地走進電梯,電梯上升後稍微晃了一下,她連忙扶住自己腦袋,生怕顛壞了。
舍寒的房子是前幾年結婚的時候買的,三房兩廳,主臥他們夫妻睡,兒童房睡孩子,舍嚴的房間是朝南的次臥,裡麵被褥洗曬一新,湊近就聞到一股太陽的香味。
兒童房的被褥也是。
舍寒的妻子叫王薈,是個嫻靜端莊的女人,帶施索看了看房間,她微笑著說:“床單都是新買的,洗過也曬過了,你這幾天就安心住這裡。”
施索抱著囡囡道:“那囡囡就跟我睡了,彆讓她換房間了。”
“那回頭你得跟我哭。”王薈戳了戳女兒的肉臉頰,“她最近每晚尿床,我都快受不了了。”
“還不吃宵夜?房間待會兒看也來得及,再不吃就涼了啊!”舍寒在餐廳叫人。
“不是說等佳寶麼?”王薈問。
舍寒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也快到了,我們先吃。”
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舍寒說:“看吧,我說的。”
門一開,果然是佳寶和林道行。
施索把囡囡放下,撲過去給了佳寶一個熊抱:“我好想你啊!”
佳寶樂不可支地說:“林道行剛才就說你一定會撲過來,說不定還會跳到我身上。”
施索朝邊上的林道行翻了眼:“我要不是身負重傷,我還真跳了。”
佳寶關心道:“傷得到底多重啊,你電話裡也說的不清不楚。”又看向她額頭貼著的紗布,“還腫著嗎?”
“多重還看不出來?”林道行打量施索,“活蹦亂跳跟兔子似的。”
施索說:“等回黎州我把我檢查單發給你們看看!”
佳寶上個月調到了晚間新聞,這會兒剛下播就趕了過來,連妝也沒卸,發型也是最老氣的那種,施索揪了揪她的頭發,挽著她胳膊走回餐桌。
“開開是喝粥還是吃湯麵?我還煮了餃子。”王薈問。
施索剛坐下,正要回答湯麵,一小碗湯麵就擺到了她麵前,舍嚴拉開她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就這個。”施索指了下麵碗說,又掏了掏衣服口袋,沒掏出東西。
舍嚴問:“發貼?”
施索說:“嗯,我記得我塞口袋裡了。”
“包裡有,我去拿。”
“你哪來的?”
“你臥室裡的。”舍嚴起身,“幫你拿化妝品的時候一起放進去的。”
背包在沙發上,舍嚴從包裡翻出發貼,遞給施索,看著她自己貼好,他才低頭吃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