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視線有些恍惚。
張老漢嘴裡罵著,隻覺得後背那小冷風直吹。
呸了一句,抬手搓了搓肩膀。
“踏馬的今天晚上還降溫——”
抬頭就見不遠處一個行走緩慢的身影。
他眯著眼睛去看——
天已經暗下來。
那人影距離他不過十幾步,漆黑濃密的發,怎麼往前垂著?
他再仔細去看,卻發現迎麵而來的人影——沒有臉!
他酒給嚇醒了一半,往後踉蹌一步,思維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又覺得這事情離譜。
再看——才發現原來是個穿著黑白外套的人正倒著走路。
“馬的,嚇死老子了。”
他嘴上低聲罵了一句。
他們這小山村說是貧困,國家卻早就通了水電,最低端的那種電視機都有的,這個時候,村裡總有人看了電視,相信上麵的鍛煉辦法,晚上在村裡瞎跑。
來者正緩步向著他倒著走來,也沒有理會他,兩人擦肩而過。
張老漢嘴上又罵了一句,倒是沒在意,繼續往前走。
他家住的有點偏,從喝酒的地方出來,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前麵的一條小路能通向外麵進來的大道,他得從旁邊的小道繞回家。
就這麼一拐彎——
他嚇了一個哆嗦。
剛剛遇見的東西正保持著倒著走的緩慢步調悄無聲息的跟在他身後十米處,也不知道跟了多久。
“馬的什麼神經病?!”
他嚇得當場罵出聲來,腳下動作加快。
踏馬從哪家跑出來的精神病?!
家裡人都不知道管一管嗎?
大晚上出來嚇唬彆人?!
而一直跟著他的那東西同樣速度加快。
這個時候的張老漢才發現一個讓他無比驚恐的事實。
——那東西不管前麵還是後麵,分明都是一個模樣!
它不是什麼神經病,更不是人!
更可怕的是,在他停頓之時,對方還在不斷逼近!
“鬼呀!”
他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但剛剛還清晰可見的道路此刻被霧氣掩蓋分不清方向。
身後的東西發出一種不知名的聲音——像是嘶啞的吼叫,又帶著刀片剮蹭玻璃的聲響。
鼻尖縈繞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
像是鐵鏽欄杆旁綻開的糜爛的花。
連摔了好幾個跟頭——
空隙之間就看見那東西距離他越來越近。
張老漢仿佛意識不到身上的痛,連滾帶爬的往前跑。
——‘要是出現什麼意外情況,記得往標識的方向跑。’
極度驚慌之下。
他回憶起這一句,連忙左右張望,手在地麵石塊上撐起,指尖借力之時指縫讓他抓的鮮血淋漓。
就在即將絕望的時候。
大概十來米左右的地方,透過淺淺薄薄的霧氣,隱約能看見一個牌子立在那邊,霧氣遮擋了大半,隻留下一個白色的箭頭指向。
跟他跑的位置呈現一個很大的鈍角——這也就代表著,如果他按著箭頭指向跑的話,會縮短跟身後想要抓住他的東西的直線距離。
如果不是聽過唐今那番話,他絕對不會往這個方向跑!
張老漢踉蹌著。
腦中也不過掙紮了一瞬。
被抓住也是個死,這樣最多也是個死。
他狼狽的偏轉方向,順著那箭頭跑進去。
耳邊的聲音一下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