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一處高層複式公寓。
夜已經很深。
外麵的溫度已經很低,屋內空調運作,發出極輕的嗡鳴。
屋內一片漆黑濃烈的像是最現實的油畫,卻又在極深處藏了一絲淺淡月光。
環形窗戶前,一個小身影抱膝背牆而坐。
樓下發動機的聲音傳來。
那沉默一動不動的小身影輕輕一抖。
在發動機聲音漸遠,顯然是司機已經開車離開的幾分鐘後,門被打開。
走廊口氣清新劑的味道混合著酒味,衝入鼻尖,讓人作嘔。
燈一下子被拍開。
“怎麼不開燈?”
來人大著舌頭,走路搖搖晃晃,眼眸微微眯起來,掃了低頭抱膝動也不動的小男孩。
燈光落在他臉上,範之章顯然後續又跟張爾澈喝的有些多。
“真踏娘的晦氣——”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要不是老子隻有你這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他嘴上嘟囔著,毫不留情的將手中拿著的門鑰匙一把扔了過去。
倒是沒打到人,隻是砰的一下摔在牆麵上聲音響起又將那自始至終動也沒動的小少年嚇的本能一抖。
“連送個茶水都不知道,跟你媽一樣,什麼廢物。”
他搖搖晃晃的倒了一杯水喝,又扯開衣服進了裡屋。
“還因果報應,去踏馬的因果報應,純屬扯淡,老子掙這些錢可不是為了早死遭報應的。”
他在那邊罵著唐今不識貨。
-
牆壁上的結婚照因為家政定時打掃一塵不染。
屋內沒多久就傳來鼾聲。
一言不發的小少年終於抬頭,慢慢偏頭看向臥室。
他長相隨了媽媽。
那張臉跟結婚照上女人的麵孔很像。
而且因為年紀還小,臉部線條柔軟,更添幾分漂亮。
隻是一雙眼眸黯淡無光,臉側還有愈合的結痂的傷口。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裡坐了多久,此刻正死死的盯著臥室。
那目光平靜冷淡,好似對外界沒有了反應。
但就是這樣的傷疤下那平靜的眸,才更顯得可怕。
***
這邊唐家下場,有人開始調查張雯那一家的事情。
小奶今倒是正常上學,跟自己的小夥伴們玩鬨。
而且因為快要過年,學校裡組織了親子活動。
讓家長跟小朋友們一起包水餃。
幼兒園出於家長平時上班都比較忙碌的考慮,特意選了一個月中的下午,邀請一位家長過來,要是家長實在抽不開身,家中哥哥姐姐或者平時熟悉的阿姨也都可以。
主要目的也是培養小朋友的動手能力,還有加深親情互動。
而且對於小奶今這一級的孩子,這也是最後一次在幼兒園過冬了。
幼兒園的領導和老師其實心中還擔心著。
他們這畢竟是貴族幼兒園,每年的費用實在不低,而且各項係統跟進,年年更新保養換代,包括頂級的安保費用,能送進來的孩子大都非富即貴。
那麼這些孩子的家長也都基本具備一個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