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的侍妾,憑什麼讓你看?...)(2 / 2)

膝下美人 小孩愛吃糖 11631 字 8個月前

看見陸雲灝進來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像是早就料到陸雲灝會來一樣,聽陸雲灝問他怎的不休息又在忙,冷笑一聲將手中的信丟給了陸雲灝。

陸雲灝一看信上的名字,已是能猜到上邊的內容,

“張相為了兒子,可真是殫精竭慮。”

大齊有三省,尚書,中書,門下三省之首皆為相,隻不過中書令除了宰相的職責還手握兩萬南衙軍,地位便比其他兩相高了許多。

如今的中書令便是宮茂時,宮家大小姐的父親。

而這位張相便是尚書令。

陸雲灝嘲諷道,“你知不知道外邊怎麼說,說張家給你送了份大禮,所以張家那長子,一首七絕狗屁不通卻已經成了內定的榜首,我卻不曉得你什麼時候收了他張家的東西。”

“旁人如何想與我有什麼關係”,姬桁半點不把外邊對他的言論放在心上,他也確實沒有收張家的禮,要不張楓也不會到現在還想方設法的給他送帖子送東西。

“依張楓現在的位置,給兒子安排個六品齋郎不算難事,何必弄這些出來,難道不知道他那兒子幾斤幾兩”,陸雲灝厭聲道,“我就一直都搞不明白,陛下為什麼要把這爛攤子扔到你身上。”

姬桁收了笑容,安靜了許久,半晌後才像是自嘲一般道,“因為隻有我孑然一身,可以真正的幫到他。”

陸雲灝皺眉,“什麼意思。”

“自古皇族都借世家而立足,百年之後各大世家各個手握大權,為了削弱世家,舉孝廉,察舉製,九品中正,哪個都是手段,如今的科舉,自然也是”,姬桁淡笑一聲,這才繼續道,“我就是他手裡最合適的那把刀。”

所以與其說皇帝為了安撫命他為此次科考的考官,更不如說這本就是他的真實意願。

皇帝依仗著各大家族的力量,卻也想儘了想法削弱家族的力量,但門蔭才是大齊的根基,他不敢惹怒根基,所以即使有科考卻還是提出了考試不糊名這種明顯照顧世家的說法。

考官不敢得罪皇帝,但也不敢得罪世家,更不說是科考的考官,本就是各大家族裡的才俊人物,對他們而言立國為輔立家才是主。

隻有姬桁不是。

他姓姬,背後是慶國公府,他的母親更是前朝太傅之女,就算是在這遍布權貴的長安,姬桁也是最尊貴的那一層。

可他又不一樣,姬桁的身份如此顯赫,卻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姬桁是沒有家族的人。

沒有家族,也沒有親人。

也許外人並不知曉,可皇帝最清楚不過。

陸雲灝看著姬桁,他覺得悲哀,又覺得寒心,陸雲灝沉默了好半天終於道,“我知道你是他的一把刀。”

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能忍受做他的刀!”陸雲灝越說越憤怒,

“王爺為他放棄了皇位遠走西北,換來了從京城派來的監軍,苦守沙漠這麼多年追擊唬人有功,卻因為擅自動兵受了責罰!你呢,如果沒有你他哪來的東宮六率去和岐王爭,如果不是你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和王爺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為他如此賣命!”

“值嗎?”

陸雲灝問姬桁。

真的值嗎。

姬桁卻淡淡笑了,

“是不值。”

“那...”

“我四歲的時候,母親離世了,在年初的那幾天”,姬桁看向窗外,像是在看著曾經的回憶,“母親死了,可府上新添了小公子。”

母親死的那一天,是他的親弟弟死的那一天,也是姬N出生的那一天。

在最熱鬨的過年。

所有的喜慶都被夫人的死全數打斷。

姬桁其實有些記不清了,他那時還很小,府上的人告訴他夫人生了病,可姬桁卻惡心的厲害。

他想自己闖進那間屋子的時候,被他曾經換作姨母的人渾身赤.裸的被他那人人都說癡情的父親壓在身下。

姬桁天生聰慧,遠比尋常孩子成熟的多,那一刻他居然明白了他們在做什麼。

女人尖叫的聲音,白花花的□□,小姬桁跑了出去。

他惡心的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那時他的母親還懷著身孕,姬桁不知道那是弟弟還是妹妹,可母親很歡喜很幸福,她那麼喜歡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可是半年後的除夕,她發瘋的說如果沒有這麼孩子她的好夫君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然後在姬N生下來的那一天,帶著肚子裡的孩子毫無留戀的扔下了姬桁。

再也沒有回來。

從此,姬桁便再也沒有家了。

姬桁忘了自己當時說了什麼,隻記得父親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把他丟在屋外,不許任何人管他。

外邊下著雪,姬桁擦乾了眼淚跑出了姬府,過年了,街上空空蕩蕩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然後他遇見了曾經的皇帝蕭澤,十七八歲單薄的不像話的少年。

“那時他還不是太子,母親身份卑微隻不過是個最不起眼的皇子,就連府邸也破破舊舊寒磣的很”,姬桁道。

然後在他快凍死的時候,吃到了一塊熱騰騰的烤紅薯。

再之後,姬桁又遇到了被蕭澤抱回來的九皇子蕭燁,與他一般大的年紀,發著高燒卻緊緊抓住蕭澤的衣服,微弱的喊了一聲哥哥,然後撐了一天又一夜。

值嗎?

姬桁已經有兩年未曾見過蕭燁,所以不知道他覺得值不值。

但他覺得不值。

隻因為當年一塊烤紅薯,換了他一雙腿,一身的罵名。

可這已經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主動對他好過,卻不圖回報的人了。

雖然那也隻是曾經。

陸雲灝不說話了,他有疼愛他的父母,還有可愛親近的弟妹,感受不到黑暗中的人在怎樣的生活,他想來想去也隻能道一句,

“但你也不該這樣不珍惜自己。”

姬桁瞧了眼陸雲灝一臉悲戚,他倒是笑了,好像經曆過這些的不是他而是旁人。

“再珍惜也不過多活些年歲罷了”,姬桁淡淡道,他並不覺得活著有多珍貴,也不覺得活著有多愜意。

但他也不想死,世上想看他死的人太多了,他還不想讓他們如願。

所以姬桁他敢瘋,他誰也不怕得罪,誰的情也不會領,所以他才是最快最合適的刀。

陸雲灝想說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什麼人能讓你多一絲留戀與不舍,可話到嘴邊到底沒說出來。

也許真的沒有。

陸雲灝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了,想了想隻能生硬的轉移話題 ,“算了不說這些了,對了今天過來除了看看你,還有一件事。”

姬桁抬了抬眼皮,翻著手中的書,“什麼事。”

“把你那長安第一美人的小侍妾叫出來讓我看看”,陸雲灝一臉的興致。

小侍妾三個字砸進了姬桁的耳朵,姬桁翻書的動作驀的停了一下。

許是外邊天太冷,又或許是剛剛的話太寒,陸雲灝突然提起靈鷲,那張總是彎彎的笑眼猝不及防的侵.占了姬桁所有的視野,那句“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也同樣猝不及防的鑽進了他的耳朵。

落在書頁上的指尖,冷不丁的顫了一下。

昨晚守了他一晚上的,他的小侍妾。

姬桁難得的陷入了沉思,陸雲灝問了話結果姬桁居然沒搭理他,有些不大爽,“問你話呢,你家小侍妾呢?叫出來看看啊。”

姬桁回過神來,眉頭不悅大的蹙了蹙,

“我的侍妾,為何要叫出來給你看?”

“不是”,陸雲灝傻眼,“不過一個妾氏,讓我看看又能如何?再說了你又不在意這些。”

姬桁一時沒想反駁,他確實不大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但聽著後邊這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大舒服。

不知怎麼,姬桁就是不想讓陸雲灝見到靈鷲。

“她還在休息”,姬桁拒絕。

“休息?”陸雲灝覺得姬桁在騙傻子,“這都快晌午了,還在休息?”

“她昨晚累了,我想讓她休息到什麼時候她便能休息到什麼時候。”

姬桁挑了挑眉,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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