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要出門的時候, 靈鷲又微微有點緊張。
畢竟她性子向來內向,上輩子又極少出門幾乎不認識旁人。
但轉念一想自己是陪著姬桁去的,所以時時刻刻都會待在姬桁的身邊, 又陡然不覺得緊張了。
女子出門總是要比男子麻煩許多,梳妝打扮總是少不了的,更不說今天需要盛裝出席。
徐嬤嬤親自上手給靈鷲梳頭,靈鷲心不在焉的盯著眼前的鏡子,餘光總是忍不住的往靠在床榻上的姬桁臉上看。
姬桁這搬大忙人,此刻就這樣閒散的瞧著自家小侍妾梳妝,看徐嬤嬤給她描眉然後點上花鈿,瞧著本就貌美無雙的小美人越發嬌豔, 倒是越來越有興致。
甚至想親自拿起筆來試一試。
但再打量打量已經精致如此的靈鷲,算了,完美到不舍得破壞了。
靈鷲被姬桁盯著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等徐嬤嬤去調胭脂的時候這才轉頭猶豫的問姬桁,
“夫君你...若是實在無聊, 我去尋本書給你...”
“看書哪有看美人有意思”, 姬桁懶洋洋道, 瞥了眼瞬間臉紅到甚至不用擦胭脂的下小侍妾, 姬桁笑了,
“這就害羞了?”
靈鷲臉頰微紅的轉回頭。
誰讓姬桁一開口就說這麼讓人止不住心跳的話。
她對姬桁又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姬桁最近的日常就是逗自家小美人,看她臉紅害羞的樣子總是格外好看, 但也不會逗的狠了, 所以逗完後倒是正兒八經的解釋了一句,
“陸星徽一會兒過來, 等他一起過去。”
靈鷲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星徽是陸雲灝的字。
一會兒陸雲灝要過來。
一聽到陸雲灝的名字, 靈鷲驟然想到了今天壽宴上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略微含蓄的問姬桁,
“陸大人...不去接宮小姐嗎?”
姬桁一哂,調侃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略微聽說過”,靈鷲道。
姬桁也沒有多想,畢竟陸雲灝對宮薔的感情確實高調,全京城誰人不知陸雲灝對宮薔用情極深,所以這些年無論是陸家還是宮家,都嫌少有人去提親。
所以靈鷲知道也沒什麼稀罕。
不過陸雲灝已經決定不娶宮薔這事還沒來得及施行,這事除了陸雲灝與姬桁還有陸家人以外也無人知曉,姬桁也沒同靈鷲明說,隻是隨口“嗯”了一句,沒有做多解釋。
等半晌後外邊就響起了腳步聲,陸雲灝來了。
這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進姬府東苑跟進自己家一樣,就連旁人根本不讓進的主臥都敢不打招呼直接往裡邊走。
今日與往常一樣的正要進來,剛剛進來還沒轉過屏風,就被姬桁一句話給定住。
“去書房等。”
陸雲灝瞪眼。
下意識就想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多事這麼麻煩,但驀然才想到如今的姬桁已經不是曾經的姬桁了,雖然還未娶妻,但身邊實打實的已經有了一個貌美的小侍妾。
但是你出來不就行了?你家侍妾在裡邊又不耽擱你我出門。
結果姬桁又懶洋洋的來一句,今天我要帶我家小美人一起出去。
陸雲灝氣結。
一邊往外邊走,一邊罵了姬桁一聲,想起這事陸雲灝就來氣。
自己馬上就要悔婚了,姬桁這廝倒是每日都過得蜜裡調油舒坦的很。
想起之前姬桁的那些話,陸雲灝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倒是不覺得有人如此喜歡姬桁有什麼奇怪,作為姬桁的兄弟,陸雲灝自然明白姬桁這人確實厲害,這麼多年終於有個真心待他的人,陸雲灝倒也欣慰。
唯一可惜的就是靈鷲身份弱了點,更不說隻是個侍妾。
陸雲灝隻是想起自己與宮薔相識這麼多年,宮薔為他做的,還不如靈鷲與姬桁相識這短短幾十天來的多。
一會兒去長寧公主的壽宴上,肯定又能見著宮薔。
陸雲灝有點想抽自己一巴掌。
因為就算是已經做了決定,已經想好了放棄,但心裡頭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宮薔,想到一會兒能見到宮薔就忍不住的雀躍。
陸雲灝心情複雜的走進了姬桁的書房裡,一進去就看到書房牆壁上的畫像。
雖然與如今的神態大為相異,但陸雲灝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姬桁十六歲的時候。
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自己與姬桁同歲,而那場馬球陸雲灝也有參加。
雖然說當時的姬桁的確鮮衣怒馬少年絕世,可陸雲灝第一反應是姬桁這廝怎麼如此自戀!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書房裡掛著自己的畫像?
要不要臉了?
無比嫌棄的走近一看,這才發現這筆觸細致卻溫軟柔和,一看就出子女子之手。
不是姬桁畫的。
那是誰畫的?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陸雲灝震驚。
震驚一個民家女子居然能有如此畫工,若是沒有記錯,姬桁的小侍妾好像比宮薔還要小一點。
出乎意料。
但等驚訝完之後,就又隻剩下酸了。
陸雲灝合理懷疑,姬桁這個缺德玩意兒,就是故意讓他來書房刺激他的!
真不知道那漂亮小姑娘喜歡什麼?
陸雲灝一肚子的怨氣,心裡發誓一會兒等見了靈鷲一定要想法子在她跟前損姬桁兩句。
結果好不容易等姬桁和靈鷲從裡邊出來,首先被如今盛裝之下的第一美人給晃了眼,下一刻就對上了靈鷲充斥著幾分憐憫的眼神。
陸雲灝:???
他好歹堂堂從三品的將軍,居然被一個小娘子給可憐了?
可憐他什麼?
陸雲灝崩潰的趁著靈鷲不注意的空檔,一把抓住姬桁走過去咬牙切齒的小聲問姬桁,
“你把我要退婚的事情告訴你家小侍妾了?”
姬桁皺眉,“腦子不清醒我讓人給你打盆水來清醒清醒。”
“沒說?”陸雲灝納悶,“那你家小美人剛剛看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剛剛看你?”
陸雲灝:“...不是,你怎麼回事,重點都抓不住了?”
姬桁對著靈鷲伸出手道聲過來,無情無義道,
“這難道不是重點?”
陸雲灝實在不想說話可,眼睜睜的看著靈鷲走過來,對著自己微微頷首,然後笑盈盈的蹲下來小聲的與姬桁說著話。
陸雲灝識趣的選擇自己搭乘一輛馬車,姬桁肯定不讓他與自己一輛馬車這是其一,主要是陸雲灝真的不想再看著這兩人受刺激了。
等上了馬車後,靈鷲下意識的掀開窗簾又回頭看了一眼。
姬桁將一切儘收眼底,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裝作無甚在意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