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裡。
沒等姬太太將葉嵐善妒的名頭傳出去逼葉嵐回來,姬晟養在外邊的外室想要登堂作正經夫人的消息,不知怎的便已經被外邊傳的沸沸揚揚。
聽聞那外室本是煙花柳巷裡邊的不正經姑娘, 這種身份抬個妾室都是祖上積德,做正房太太這事可算是聞所未聞。
本該當成笑話一笑置之的事情,但居然不是笑話。
那姬晟不知是被那外室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真的同意了!
之前姬太太看見晚娘有多高興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多後悔。
那晚娘不愧是從那種醃H地裡出來的賤人!生來不知道自己配不配,不知道什麼叫作自知之明。
前幾日還隻是在姬太太而前說怕以後生下來的孩子受委屈,旁敲側擊的想給自己抬位置,她看在肚子裡的孩子的而上沒有給她難堪, 卻不想這見人越發得寸進尺不知好歹!
居然以肚子的孩子相逼!若是不給她抬正了,她便一碗紅藥灌下去,讓N兒從此斷子絕孫。
姬太太直接氣昏了過去。
她還沒來得及把回娘家的兒媳婦給接回來,已被晚娘折騰的完全脫不開身。
公府的大太太,威風了這麼多年, 如今卻被窯子裡邊的姐兒逼到了這種地步。
姬太太痛恨晚娘貪得無厭將她逼到了這種地步, 也更痛恨姬桁將兒子害到了這種地步!
左右不過一個妾室, 貧苦人家的賤籍, 就算N兒真的將她占了又能如何!更不說N兒根本沒來得及做什麼!
當初N兒被送回來的時候,身上到處都是傷,全是被打的!
姬太太跑到慶國公而前痛哭, 大聲在慶國公而前質問, 罵姬桁到底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半點慈心?
慶國公丟下筆坐在椅子上, 臉色難看的要命。
雖說因為亡妻的原因,慶國公對姬N這個兒子始終心存芥蒂, 這些年一直都不大喜歡。
可不管怎麼說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這好端端的被閹.了這叫什麼事兒?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京城其他人家笑死。
至於姬桁......
他當然也氣姬桁,打一頓稍作懲戒也就罷了,怎的下手這般狠辣?
可轉念,慶國公便又想到四年前,他欲助三皇子登基,可最後卻被親兒子狠狠的擺了一道,當初姬桁浴血走來提槍逼進的模樣,如今想起依舊讓他膽寒。
姬桁本就是陰間跑出來的羅刹,如此一比,廢了姬N,好像也不算什麼。
再者如今姬太太在他而前大哭大罵姬桁,他又能如何?難不成想讓他去教訓姬桁?想讓他去找姬桁尋個說法?亦或者行家法也去廢了姬桁?
他敢嗎?
他能嗎?
他不能。
慶國公突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他厭惡姬桁這個兒子,畏懼這個兒子,可如今又不得不依靠這個兒子。
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做。
最後實在被姬太太給吵得煩了,揮袖將眼前的筆墨紙硯全數打翻,姬太太嚇得往後倒退一步閉嘴抬頭,慶國公張口就罵,
“初二是你姐姐的忌日!全家上下就連我都在祭堂,你告訴我,你的好兒子跑到東苑去做什麼?”
姬太太臉色一白,趕忙道,
“N兒就是喝多了...”
慶國公大怒,“忌日怎會喝多!”
時隔多年,慶國公想起亡故的妻子依舊滿心愧疚,想起她的模樣依舊喜歡,如今佳人已去了這麼多年,回憶起來愈發讓人難以忘懷。
所以一想到姬N在這麼重要的日子喝酒,還心存淫.心欲行不軌,像是玷汙了亡妻一樣,慶國公更是怒從中來,以前的新賬舊賬頓時都想了起來。
“當初蔣家姑娘怎麼沒的,你我心知肚明,當初要不是姬桁饒他一次,你以為他還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這些年我們和蔣家鬨成這樣,他半點內疚之心也沒有,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了東苑頭上,賤得慌嗎?”
這就罵的有些嚴重了,姬太太聽不下去,
“這也不能全怪N兒啊,那蔣家丫頭也不是什麼正經小姐...”
“蔣家姑娘如何我不管,因為蔣家姑娘已經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了,你兒子難道也一根繩子把自己了結了?”
姬太太登時說不出來了。
“這些年你看你把他慣成了什麼模樣!葉家那小公子不過剛剛弱冠便能高中狀元,你看他有什麼出息!整日沉迷酒色閒賦在家,哪裡有半點兄長的樣子!”
“N兒也有讀書...”
“讀書?讀什麼書?戲園子每日唱的那些戲本子?”
姬太太又沒話說了。
慶國公煩躁的揮揮袖子,“出去出去,本來就煩還處處給我添堵,告訴你兒子以後了離東苑遠點,彆有事沒事去招惹那瘋子。”
姬太太咬著牙站了許久,最後眼睛發酸的走了出去,渾身前所未有的疲憊。
她恨姬桁恨到了骨子裡,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可如今,她對付不了姬桁也就罷了,就連晚娘也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