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媳婦了！”
後續的解決方案隻有一個，洗胃。
他越是想讓自己放輕鬆，就越緊張，連說話都磕磕盼盼地說不完整，仿佛回到了小學時候端坐在座位上回答老師問題的小學生。
江湛端起手邊的紅酒，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倪優麵前的那杯紅酒。
倪優沒有回答。
像電影裡那樣單膝跪地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戒指盒，那也太老套了。
酒精的作用下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江湛如一隻黏人的大金毛般，在倪優頸脖鎖骨上蹭著，聲音幾近喑啞，“沒有誰，隻要你，我隻要你，誰也不要。”
但江湛明白了。
在布置求婚場地前，江湛想好了餐廳的地址，布置，求婚時說的話，就是沒想好戒指應該放哪裡。
洗完胃出來，倪優臉色蒼白眼睛通紅看著江湛，將那枚從她胃裡取出的戒指扔給江湛，一言不發離開醫院。
剛出醫院大樓，悶氣往前走的倪優忽然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回頭看向江湛。
“哦！”江湛回過神來，連忙將自己手心攥得滾燙的戒指戴在了倪優的中指上，茫然看著倪優手上自己設計的鑽戒，“你……你答應我了？”
願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精心準備的一天，好好的一個求婚，被他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傳出去，這輩子他都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沒什麼？
“嗯？這酒怎麼了？”
江湛在外邊聽得一愣一愣的，那是他第一次見倪優發那麼大的火，還揚言要弄死他。
倪優沒好氣道：“去醫院！”
“不不不，是我的錯，”江湛誠心認錯，“都怪我，怪我當年給你準備的戒指太小了，幸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僅原諒了我，還答應了我的求婚，沒讓我孤獨終老。”
“倪優……你剛才喝酒的時候，沒有喝出杯子裡有什麼東西嗎？”
江湛一怔，也不管倪優要怎麼弄死他，急忙走到倪優麵前，仰著脖子視死如歸：“你弄死我吧，反正我不分手！打死我也不分手！”
他麵色沉著，冷靜坐在倪優對麵，緊張的雙手卻藏在桌下扣著餐布一角。
江湛攥著那枚戒指恨不得自己把它給吃了，慢吞吞跟在倪優身後。
“那你想我去找誰？”
江湛疑惑。
那枚戒指是他親自放進倪優的紅酒杯的，可是現在紅酒沒了，杯子裡也沒有，戒指還能去哪？
江湛點頭，他確實覺得這樣挺浪漫的。
江湛此刻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哆哆嗦嗦站起來，“我今天本來是想和你求婚的，所以……所以我把戒指藏起來，想讓你自己發現。”
倪優見江湛緊張得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瞟，冷若冰霜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一抹輕鬆的笑意，“謝謝。”
“你過來。”
江湛亦步亦趨跟在倪優身後，去了醫院，一路上倪優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更難看了，江湛心涼了半截。
真要能弄死他倒還好了，看這情形，倪優隻怕是要和他分手。
窗外的月色灑滿落地窗台一角，夜空閃爍的繁星簇擁著皎皎月色。
倪優無奈歎了口氣，朝他伸出右手，“給我戴上。”
倪優若有所思，“好像確實有什麼東西，我咽下去了，不過紅酒裡麵能有什麼東西。”
江湛興奮之餘，一個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儘。
倪優豁然起身。
喝著紅酒，突然從紅酒杯裡發現一枚戒指，或者從嘴裡吐出一枚戒指，啊！那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啊！
就在江湛滿臉期待倪優能從嘴裡吐出那枚他特意放進去的戒指時，倪優眉心微蹙，摸著喉嚨，疑惑道：“這酒……”
江時洲急得不停地打手勢。
想想就令人激動。
倪優臉瞬間就黑了，“你彆告訴我你把戒指藏酒杯裡了！”
江湛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扒拉看了眼倪優的酒杯底，登時心涼半截，恨不得上前去扒拉倪優的嘴，可他不敢問，更不敢說。
—
倪優見狀，也端起紅酒一飲而儘。
倪優咬牙切齒：“江湛，你有沒有腦子，誰求婚會把戒指放酒杯裡？”
江湛抬不起頭來，卻還是用最後一絲力氣解釋：“我想著給你一個驚喜來著……”
江湛默默低頭。
思來想去，江湛決定讓倪優自己發現戒指，所以他將戒指放在了倪優的紅酒杯裡。
“倪優倪優，你去哪？”
“怎麼，我不答應你的求婚，你就要孤獨終老？”
江湛從口袋裡掏出那枚早已準備好的方鑽戴在倪優無名指上，“揭人不揭短，媳婦，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彆提了吧，再說，這枚鑽戒這麼大，我就不信你還能咽得下去。”
彆說結婚了，江湛覺得自己這輩子估計要孤獨終老了。
“敢情你還怪我當年把那枚戒指咽下去了？是我的不對？”
“……”江湛欲哭無淚。
倪優躺在病床上，一邊洗胃作嘔一邊罵：“江湛！你給我等著！我非殺了你不可！”
到了醫院，檢查過後，確定倪優胃裡有一枚戒指，當醫生問戒指時怎麼到胃裡去的，倪優冷冷看了江湛一眼。
“今……今天是想……想慶祝你畢業，祝你朝日找到一份好工作。”
“那……那我敬你一杯。”
“驚喜？你覺得這樣很浪漫是嗎？”
心中的忐忑不安和絕望徹底被突如其來的驚喜顛覆，他激動地將倪優抱在懷裡轉圈圈，與他在腦海中預設的求婚成功後的行為一樣。
倪優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我哪裡知道你會去找誰，我才不在乎。”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倪優搖頭，“沒什麼。”
江湛疑惑看著倪優手中那空空如也的酒杯，下意識朝一邊江時洲幾人的方向望去，以眼神詢問戒指放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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