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說話間,又一身影自人群上空踏來,手握長劍舉止瀟灑,正是那衡山弟子胡千重。
他一躍落在了陸寒江和玄苦之間,對著周圍眾人抱拳道:“在下衡山胡千重,請諸位同道且聽我一言。”
本因玄苦退讓而群情激奮的人群,被胡千重這一攔,總算是靜了些,其中有一年長之輩站出來說道:“胡少俠有話請講。”
“多謝。”
胡千重對他拱拱手,旋即道:“諸位此來都是為了誅除魔道,這逍遙派月離風雖行事乖戾,但也是為了伸張江湖大義而來,我等因一小節而枉顧大義,此非舍本逐末乎?”
這話看似在為陸寒江說話,然話裡話外都是刺,暗地裡還狠狠數落了一番逍遙派的行事風格,這人武功咋樣不知道,耍嘴皮是有兩手的。
不過話雖如此,在場眾人大多隻為爭那一口氣而來,天下大義說得動人,卻難以服眾。
“胡少俠,莫怪老夫我講話難聽,這月離風不分青紅皂白,一出手就殺害十數好漢,其心腸實在狠辣,恕老夫我不敢與之為伍!”
那年長者說完景從者甚多,胡千重也不惱,他一麵假意告罪,一麵又說道:“在下區區之輩,自然不敢做各位英雄的主,隻是諸位,我等既是江湖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謝小公子是否為月離風所殺尚且不知,這般逼迫於他,是非英雄好漢所為。”
“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這逍遙派月離風殺沒殺謝空樓老子不知道,但他剛剛殺了這些朋友,老子確實親眼所見。”
“說的是,這些人命又該怎麼算!”
“這......唉。”
胡千重搖首歎息,轉而對身後陸寒江說道:“月兄,諸位說得也不無道理,這謝小公子一事尚且不論,可你方才卻是下手殺了不少江湖好漢。”
“胡千重,衡山大弟子?”
陸寒江嗤笑一聲,就沒有了下文,他當了十年的錦衣衛,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心思沒有猜過。
這胡千重雖然話說的漂亮,但他眼底那幾分欣喜和雀躍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陸寒江的眼睛的,此人即便不是殺害謝空樓的真凶,也必定因為謝空樓之死而歡欣。
私仇?應該不對——陸寒江瞥了一眼那胡千重的手中劍,心下了然,此人該是為了天機而來,這就對了,神兵現世,若不引得幾個人來奪,怎能顯出它的珍貴異常。
“月兄何意?”
胡千重似有薄怒,他說道:“月兄雖武藝超群,可若不是玄苦大師有傷在前,你如何能仗著天機之利,這般輕易地破了這少林四大金剛陣法,此事關乎我正道大義,敢請月兄出來說一句話。”
好一個伶牙俐齒,這話說得竟讓人分不清楚到底誰是少林寺弟子了。
“胡,少俠。”
陸寒江意味深長地喊出了少俠二字,他笑說:“逍遙派規矩,不知你想賭點什麼?”
“月兄,你——”胡千重眼底笑意更深,卻不等他說出來下文來,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豪邁笑聲
“哈哈哈——不愧是逍遙派弟子,這話說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