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複雜的一夜過去,第二日天邊升起的日輪依舊明亮,清澈的晨光仿佛洗刷了夜裡所有的齷齪,全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一大早就有鑄劍山莊的弟子來院子裡通傳,說是今日霍天涯要大宴賓客,請丐幫眾人及早赴會。
陸寒江第一反應就是有問題,畢竟昨天齊長老才上門說了那番話,霍天涯就是再遲鈍,招呼手下人查一查的功夫還是有的。
以他對霍天涯的認識,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也就是說,這場宴席,大概率是一場鴻門宴。
而且,在發來邀請的同時,霍天涯還派來親信隱晦地提了一嘴,說是鑄劍山莊可以修改此前定下的合約,隻希望丐幫能夠支持他。
對於這一點,陸寒江更是半點不信,儘管和霍天涯隻有幾麵之緣,但他能夠感覺出來,這位莊主不是那麼愚蠢的人,更不可能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從昨天夜裡萬靈劍的秘密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就對自己和阿嵐起了殺心。
比起合作,在陸寒江看來,這更像是霍天涯的一次試探,或者是一種示敵以弱的偽裝。
“幫主,我們去赴宴嗎?”齊長老謹慎地問道,他有些拿不準主意,畢竟昨日他全程作為陸寒江的耳目參與了霍家內亂的前奏,現在用腳想也知道肯定是宴無好宴。
“去,當然要去,不去怎麼知道這位霍莊主為我們準備了什麼好戲。”
陸寒江忙活了這麼久,自然要好好看看這霍天涯到底打算上演一出什麼好戲,他吩咐齊長老帶領丐幫弟子先行入場。
然後,陸寒江暗自招來了皇甫小媛,告訴她:“我會讓公主和丫頭收拾行李,一會你帶著她們離開,鑄劍山莊裡的錦衣衛也全部撤掉。”
“我知道了。”皇甫小媛輕輕點頭,立刻著手安排。
鑄劍山莊裡的錦衣衛準備撤離,鑄劍山莊外的錦衣衛自然也跟著撤了,這些都是負責公主護衛工作的人,今天,陸寒江沒有打算帶她們兩個丫頭赴宴。
處理好後方的事情,陸寒江才慢悠悠地前往望劍樓赴宴,他刻意踩著點過去,這時候倒成了全場焦點。
“嗬,某些人本事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啊。”天風陰惻惻地說了句,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尷尬了不少。
“哈哈,想必陸幫主是在過來途中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不礙事,不礙事。”
霍天星笑嗬嗬地迎上,拿起一杯酒遞了過去:“不過陸兄遲來也是事實,那便請自罰一杯酒吧。”
這番話算是給陸寒江解圍了,場中原本僵硬的氣氛也開始回暖,這霍天星的確會做人,陸寒江從善如流,接過酒水,然後用官場小把戲將其調包。
眾人見他酒也喝了,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隻不過霍天星主動替陸寒江解圍一事,倒是讓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
陸寒江是最後一個到的,他一落座,宴席算是正式開始,霍天涯作為莊主,也是宴席的發起人,自然要站出來說個所以然。
丐幫這邊,除了各位長老和弟子,阿嵐也在同席,陸寒江見其他人都如魚得水,隻有她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阿嵐姑娘這是,酒菜不合口味?”陸寒江坐在她身邊,好奇地問道。
阿嵐瞥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道:“昨晚才發生那樣的事情,難道陸公子能夠吃得下?就不擔心這位霍莊主小肚雞腸,在酒水裡給你下毒?”
陸寒江端起那酒水一聞,嘖嘖兩聲:“說得也有道理,可惜了這青梅酒,聽聞那位謝大俠死了兒子以後心灰意冷,這僅剩的幾壇酒水售完,日後江湖怕是再難見到這樣好的美酒。”
“竟不知道,陸公子也是愛酒之人。”阿嵐看也不看那酒水,如她自己所言,擔心霍天涯在裡邊下毒。
陸寒江搖搖頭:“那倒不是,隻是天下愛酒之人頗多,這美酒用來送人是極好的禮物,青梅酒名氣在外嘖,確實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