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太子妃卻還沒有安寢,她坐在空寂的大殿上,僅有一名侍女陪侍在側。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時候,武當的人應該和玄天教動手了吧。”太子妃似是在自言自語。
身後的侍女微微遲疑了片刻,然後恭聲答道:“回殿下的話,公孫先生做事穩妥,信送到之後,武當應不會再猶豫。”
“是嗎?那就好。”太子妃微微笑了笑,隨後趴在了桌子上,目光盯著搖曳的燭火,似乎是在發呆。
身後的侍女是自小服侍太子妃的貼身丫頭,她如今太子妃的心腹,還是東宮的總管女官,她此刻的臉色,顯得有些猶豫。
欲言又止的侍女,在沉默了良久之後,低聲開口道:“殿下,這一次玄天教做得太過了,如果武當派在此刻振臂一呼,或許真的會讓教主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侍女的立場很明確,一般在太子妃的麵前,她是不會稱呼那一位為殿下的,正如陸寒江所想的,東宮這兩位的矛盾十分之深。
太子妃聽罷之後,麵上的笑容依舊,她道:“或許吧,幽雲死了,他們的聖女又是個拎不清的,單靠一個千麵是不行的,如果這時候武當真的放棄封山的想法,轉為主動出擊,他應該也很苦惱吧。”
侍女麵色有些古怪,她提醒道:“可是,殿下,玄天教畢竟是我們自己人,您這次不單將他們南下的情報泄露了,還把開戰的借口送到了錦衣衛手裡,這實在是......”
“是啊,那個武當小道士還活著的事情,錦衣衛如果好好利用起來,玄天教和武當之間這一戰就肯定避不過去了。”太子妃將臉埋進臂彎裡,輕聲地道。
“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侍女歎了口氣,大著膽子道:“依奴婢看,玄天教那些人不聽調令,擅自做主,您訓斥兩句就是了,現在這樣......咱們該怎麼收場啊。”
太子妃吃吃笑著,她緩緩坐直身子,歪著腦袋看著侍女,突兀地問了一句:“阿妍,你覺得,如果我們真的能夠走到最後,玄天教會是錦衣衛的對手嗎?”
侍女阿妍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沉下心認真思考了片刻,卻是苦澀地搖了搖頭:“玄天教一家之力,對上錦衣衛無異於螳臂當車,奴婢鬥膽斷言......幾乎沒有勝算。”
“阿妍,你是這麼想的嗎?”太子妃彎了彎眼角,柔聲道:“真巧,我也認為玄天教根本不是錦衣衛的對手,勝算太渺茫了。”
侍女阿妍驚奇地看了一眼太子妃,隻見她一手托著螓首,一手拿著玉簽撥弄著桌上的燭燈,嘴裡喃喃地道:“既然明擺著不是對手,我為何必還要在他身上押注呢......”
聞言,侍女阿妍身子微微一顫,她似乎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眼底一片驚色久久無法散去。
......
此時此刻,在錦衣衛的臨時陣地上,陸寒江將手中的千裡鏡丟給了一旁的百戶,自個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又坐回了茶桉前。
“嘖嘖,武當大長老,好厲害啊,你看見沒,那個千麵法王被打到落荒而逃的樣子,哈哈。”陸寒江跟身旁的皇甫小媛打趣道。
可惜皇甫小媛卻是反應平靜,她道:“此事實在蹊蹺,武當如何能夠未卜先知,這上陽子趕到得也太及時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武當來得這樣及時,那就說明有人出牌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