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恕的臉色陰晴不定,他一手提著大盾,將半身都藏於其後,另一手五指如鉤,深深地嵌進了樹乾之中。
此刻,杜恕的心也在一點點地沉下,之前的預料沒有出錯,聖女采薇前往碧水城避難,的確是因為和錦衣衛有了聯係。
而現在麵對黑壓壓一片的錦衣衛大軍,他也在靜靜等待著對方的主事人現身,能否活命,就看來者如何說了。
不多時,一身銀袍的崔一笑在人群中被杜恕看見,兩人對視一眼,後者高聲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當麵,在下有禮了。”
“杜先生,久違了。”
崔一笑站出來嗬嗬一笑,他說道:“以杜先生的才智,或許已經猜到我等兄弟為何在此,刀劍無眼,打起來傷了和氣恐怕不好,先生不妨給本官一個麵子,放下刀兵,隨我們走一趟。”
杜恕冷笑道:“在下一介江湖草莽,怎敢踏足官府高地,大人好意在下心領了。”
“杜先生何苦如此。”
崔一笑歎息著,手下的錦衣衛迅速端起手中的弩箭,再次萬箭齊發。
杜恕目光一凝,手中一經發力,立刻將那樹乾震得斷裂開來,爆裂開來化作木屑四散,他則趁著這掩護,開始在箭雨下靈巧地躲避。
見狀,崔一笑取下了弓箭,張弓搭箭,一箭如彗星逐日,自那漫天黑雨之中,狠狠地紮向了杜恕。
後者童孔一縮,連忙將那龜盾橫起,隻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流失生生將杜恕的身形拖下了地麵,同時那鋒利的箭失,竟是直接沒入盾麵大半。
杜恕低頭一看,那箭失透過了大盾,尖頭寸餘部分已經紮入了自己的手臂之中,不由得驚歎道:“好恐怖的箭術,錦衣衛中還有這等高手?”
不過歎歸歎,崔一笑一箭雖然建功,但並沒能夠得手,弩箭需要裝填,杜恕不會給對方第二次打靶的機會,這就要轉身遠遁。
可並沒有能夠一招製劑的崔一笑,麵上卻絲毫不顯遺憾之色,就在杜恕掉頭的刹那,撲麵而來一片陰影,叫他防不勝防。
砰!
杜恕的身子仿佛被那千斤巨錘砸中一樣,在地上跟球似的滾出了數十丈的煙塵,才堪堪停下。
杜恕滾了一路,末了翻身彈起,吐出一口鮮血,其中還帶著幾顆斷牙,他麵色扭曲著,盯緊那偷襲之人:“竟然連你都到了!看來今日,錦衣衛是非要留下我了?!”
偷襲杜恕之人,同樣一身銀袍,但其上的飛紋卻比其要更張揚一些,此人正是錦衣衛千戶,曾鴻。
他將手中當作芭蕉扇來使的鬼刀扛在肩上,咧嘴笑道:“杜恕,你若識相,這便隨我們走一趟,否則,本官就先將你兩條腿打斷再拖回去,反正也沒有什麼區彆。”
杜恕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獰笑道:“恕在下不敢從命,大人武功之高,在下的確難以匹敵,但是這逃命的本事,在下同樣拿手。”
“是嗎?”
曾鴻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下一秒,又一道撕風而至的刀罡從那杜恕的身後閃現,對方驚恐不已地回身一擋,盾牌上傳來的反震之力,叫他幾乎要將後牙槽咬碎。
待他見到那出刀之人時,一顆心徹底落至穀地,來者同樣是錦衣衛的千戶,名為閆峰。
......
時間一晃,已經是入夜時分,寂靜的庭院裡,蟲鳴聲不斷,白日裡的亂戰,似乎還在眼前。
采薇立於庭中,望著頭頂一輪圓月,微微出神,巨大的白蛇靜靜地臥在一旁,忽然,白蛇睜開了眼,它直起半身,一雙豎童緊盯著院門處,嘴裡發出了警告的嘶嘶聲。
片刻後,陸寒江推門而入,他見到了聖女采薇沐浴在夜色之中,一身出塵之氣更甚,目光空靈,恍若與那天地融為一體,額前那澹澹的八翅印記,在月色的輝映下,發出了澹澹的聖潔光芒。
“采薇姑娘。”陸寒江輕輕喊了聲。
半晌後,采薇似才回過神來,她轉而看向陸寒江,失神的眼眸似是才醒來一般,她停頓了片刻,眼底才恢複了平常:“陸公子,可是問出什麼消息了嗎?”
“嗯,”陸寒江有些在意采薇剛剛的奇怪狀態,但此刻並未立刻發問,他接著對方的話說道:“杜恕不是什麼硬骨頭,一下就抖乾淨了,他們三人此番的確是受人所托,至於那背後之人,他倒是給出了一個有趣的線索,那道人,似乎是逍遙派之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